从电影片名出发,错乱,代表某些东西乱套了。某些东西,指的就是规则。但是在「错乱的一代」中,“错乱”是规则本身,还是规则之间的错乱?
每一个人类个体,都有着其独特的思维方式、行为模式、处事准则……上升到社会层面,在道德、人性、法律的多重制约下,一切利己的行为都可以称之为求生之道,反之则谓之取死;突破了社会的基本制约的不利已行为,唯有毁灭一途。
但是有一类人的人生道路,是偏离社会日常轨迹的,这里先姑且称之为“错乱”。
本文不从好恶评判电影或角色本身,仅从暴徒三人组出发,试图扫开一些迷雾,略微窥探一下他们每个人的前行之路。
艺术创作中有一种常见的手法,留白,旨在以“空白”为载体衬托主体、渲染意境。很显然,这种手法用在了芦原身上。无论是在电影中,还是对于屏幕前的观影者而言,芦原都是一个整天只知道打架的神经病。打架,或者说暴力,就是芦原这个人的主体、重心,是导致芦原与社会日常运转脱轨的根源,是芦原整个人完全倾覆的着力点。
极端的属性点,形成了芦原独特的生存规则——凌驾于普世法则之上的暴力。这一点对芦原主要形成了两方面重要的影响,一是从暴力的角度去看待世界,将人以强弱进行区分,信奉极端的丛林法则;二是暴力成为芦原的行事依凭。正因如此,芦原最初在松山市区的一系列寻衅攻击,看起来才像是完全无厘头的神经失常。
但是只有这些,依然不是芦原。在电影中,芦原在游戏厅找到裕也,并抢走了裕也的白色短袖衬衫。看到这里我十分疑惑,为什么这样一个只知道整天打架的人会需要一件干净的衬衫?原因很简单,芦原身上具有人性。
在影片中,芦原的人性体现:
之一,崇尚暴力,但不滥用暴力。芦原从未对女人、小孩等弱小者出过手。抢走裕也白衬衫的时候,也没有随性地踢上一脚。后面看到人质那奈蹭开了嘴巴上的胶带,也什么都没有做。
之一,有自己的规矩。当三人驱车在公路上以避免被警察追捕的时候,芦原曾与裕也交谈,十分简略地说出:“我有……我的规矩。”芦原的规矩是什么呢?
电影开头,乡下三津滨,芦原被群殴倒地,随后失踪。
在松山市区,两次主动攻击吉他男。第一次,被打倒。第二次,把吉他男一遍遍往吧台上撞得血肉模糊。再往后,三次主动挑衅黑社会。在最后一次,芦原将风俗店老板松原殴打至窒息昏迷。
电影结尾,三津滨“抬神轿”,芦原从江边回转身子并摘下帽子,高崎吃惊地大呼:“芦原!”。随着画面转黑,只留一声枪响透出屏幕。
一定要打趴对手,就是芦原的规矩。
假如从设计的角度来看待芦原,暴力是主体,是视觉中心,空白是背景,是意境铺垫,人性是辅助元素,衬托了主题,充实了背景。有了人性,芦原便从单调的二维纸张上,真正地站立起来、丰满起来。
说在前面,裕也在影片中是有一个毁灭的过程的。可以说,裕也的暴力是间接受到芦原的影响而诱发的。但归根结底,裕也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暴力的人。同样地,暴力也不是裕也毁灭的缘由。
回到电影,裕也以相当“出众”的形象第一次出现在芦原面前。干净利落的黑色学生制服,白净衬衫,头扎朝天绺,两侧头发梳落至侧脸边缘,整个人的气质文静、纤弱,并带有一种伴随着脆弱的表现力。第二幕,裕也出门前在镜子前整理自己也同样如此,干净而略带轻佻。
两人的第一次相遇,芦原在垃圾桶捡食,裕也作为不良高中生的Leader(至少是表面上的)挑衅。随后杂毛小弟被芦原撂翻在地,芦原看向裕也,裕也下跪求饶。两人的第三次遭遇,裕也和朋友在游戏厅玩,芦原从后面抓住裕也的衬衫抢走。本来想反抗的裕也,看到芦原后再次下跪,逆来顺受。
出游戏厅,再次看到芦原跟黑社会打在一起。突发奇想——“我们来做一番大事吧!”随后两人结伴,在小道、商场大打出手,再叫嚣着离去。路过风俗店,打昏司机,抢车,劫持那奈做人质。
至此,裕也完成了他的第一个转变,由不良少年变成暴徒。从这里,可以简单看出一些裕也的人格表现:自恋、爱表现、懦弱。他爱干净吗?不,干净对于裕也只是一种象征,如同芦原那件在垃圾堆里翻滚的衣服一样,裕也穿上后便不曾脱下。
裕也还有一点尚未彰显的特质——极强的控制欲,这在裕也转变成为暴徒之后开始体现。
暴徒二人开始了连续作案。不断更换地点,不断随手伤人。施暴过程中,裕也多次催促速战速决以避免抓捕,同时作案地点也无规律可言。裕也始终占据小团队的主导,出发,到达,攻击,撤退,裕也的支配欲发挥得酣畅淋漓。
作案后的奔逃路上,有过几次对话。芦原十分平淡地表达过几次自己的声音,不强硬但十分果断。团队出现了不同声音,裕也对此每次都表现出暴怒,甩椅子、砸方向盘、手脚乱踢乱挥,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声咆哮……
不得不说,裕也实在是一个太懦弱的人了,却又过于太爱表现,享受被关注的感觉。关键在于,认不清自己的软弱,想要强行支配超出自己能力的不可控力。
由于这份软弱,外界因素逐渐成为裕也的重压。新闻报道上一遍遍强调“无差别攻击二人组”,播放受害者和路人的采访,警察处理犯罪现场的影像及通告,裕也上传的伤人视频不断引起关注,舆论压力也在大规模地形成……
暴行告一段落。郊区公路,黎明破晓,裕也疲惫地躺在车里,做出了第二个重大的转变——让出驾驶席。这是一个信号,意味着裕也让出了作案攻击的指挥权,同时也意味着在芦原、警察、舆论多方面的压力下,裕也的心理承受能力即将达到一个临界点,他将无法再掌控局面。
很快,这一临界点便被完全突破。在后备箱里闷得全身虚弱,坐上驾驶席的那奈下意识缓缓踩下油门,随即碾到了之前被芦原揍昏在地的农夫大叔。这是所有暴行中最为严重的一次,死亡。这让那奈由人质转变为暴徒,也让裕也彻底感受到了无力。他摊在后排椅子上,大笑着说道:“我们是奇迹的三人组!”犹如丧钟敲响,裕也直直坠落向黑暗的深渊。
裕也的设计稿应该如何布局呢?软弱是衬底,控制欲是辅助性元素,外在的不可控力才是真正的主体。外在因素的强势压倒内在的力量,才是裕也不受控制地走向毁灭的原因所在。作为不良少年,面对芦原两次下跪;作为暴徒,面对芦原只能无能暴怒,面对压力持续性恐慌,面对死亡才看清了自己的无力。
那奈第一次出场,在超市偷东西,看到大快朵颐的芦原。离开超市的过程中,被超市大妈追出来拦住。被抓住现行的那奈立马将大妈的注意力引向芦原,趁机跑路。
在这里那奈表现出了她的三板斧:拿到好处,避免关注,置身事外。实际上在全片中,那奈遇事都是这样的表现,她的准则始终如一,从未变过。就算是由人质转变为暴徒,也只是因为外在的好处由逃跑变成了隐瞒自己的杀人暴行。
第二次偷手链被健儿看到,随后在工作的风俗店招待他们几人。将太与健儿发生冲突后,被老板发火赶走。招待健儿他们这件事,让同事顶缸。
好处:手链、健儿的保密
避免关注的手段:招待健儿、让同事顶缸
车子撞到铁杆停下,司机被打倒,那奈想要偷偷逃跑但被发现。到了另一个地方,芦原、裕也下车施暴。那奈蹭开嘴上的胶带,用鼻子触碰手机屏幕想要报警,被回来的芦原看到立马狡辩:“它是自己开的。”
好处:逃跑、报警
避免关注的手段:暴徒二人组的注意力、语言
顺从地听着裕也的命令,全身虚脱的那奈去开车,却不注意碾到了人。吃力,但是却十分淡定,那奈把被碾到的农夫装入后备箱。农夫清醒过来,那奈在惊慌之下又立马做出了掐住对方脖子的决断。
好处:生命、罪行暂时得到隐瞒
避免关注的手段:顺从裕也、掐死农夫
深夜行驶在公路上,那奈悄悄系上自己的安全带,缓缓加重踩油门的力道,高速奔驰着与另一辆车相撞。芦原下车,把另一辆车上过来查看情况的司机给揍昏,然后逃走。裕也受伤最重,挣扎着爬出车子便倒地不起。那奈下车,把裕也拖到车子旁边,并用车门一遍遍撞击,杀死裕也。听到警车赶来的声音,又立马回到驾驶席假装昏迷。
在医院里,面对采访表现得十分无辜,并把所有的锅甩向芦原。在网络上,以受害人的角度发声,引导舆论。
好处:杀死威胁、隐瞒罪行、完成暴徒向受害人的转变
避免关注的手段:车祸、杀死裕也、转移警方视线、利用舆论
三板斧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上加难。以个人适应社会的角度来说,那奈是真正的顶级核心玩家。唯利驱使,凡事首先考虑的是自己;敏锐而又果决,在超市甩锅芦原、掐死农夫都是快速做出的决断;薄情寡恩,对于被甩锅的芦原、顶缸的同事、揍趴在地的司机,从未表现出半点关切。
那么问题来了,游离规则圈之外的芦原,因自身弱小身处规则圈底层的裕也,玩弄规则、操纵游戏的那奈,他们为什么会是“错乱”的,他们“错乱”在了什么地方,什么才是不“错乱”的?
3.5 感觉不如…《大象》…水平。核心问题我觉得有二,一是剧作,例如管田将晖对小松菜奈又打又摸那场戏还有船厂老头打弟弟那场戏,这些戏都有意或无意将整个文本导向了社会批判,但是这种设计又和柳乐优弥表演的无因暴力是相矛盾的,无论如何去刻画这种暴力,最终都会被解读为一种有因的说教和批判,这显然是非常别扭的,所以最后15分钟关于社交媒体乃至小社区民俗仪式的刻画拯救了全片,彻底将这种别扭的状态导向了显性的道德诉求,这或许是电影思维的问题;二是表演,你们的苏打完全摧毁了影帝给予这片的游离气质,他以一种日式符号化的歇斯底里表演阐释了一个脆弱的厌女抖s形象,他这个角色的设置本来在文本上就已经很别扭,更别提他这么演,这片里他发挥完全不如他老婆,不知道能不能这么说,小松菜奈对少女漫改来说是一个布列松模特型的演员,她在大部分少女漫改里都以标志性的厚刘海和黑长直担任静态海报花瓶和动态姚晨的任务,她在少女漫改里的呆滞和情绪不足状态总是可以给少女漫改带来一种奇怪的间离效果,看见她时总是会产生一种“这是少女漫女主吗”的迟疑(并没有她表演不好的意思),而在这片里就截然不同了,她的气质似乎完美进入了陪酒女这样角色设置,在这种冷静外表下蕴藏着一种激烈的张力,感觉很接近她在《溺水小刀》中的状态。
影片开始于哥哥被人在港口小路一通乱揍,影片快结束时弟弟在同一条路上被“朋友”们揍倒在地,两次赶来拉架的都是造船厂厂长。兄弟这两条线索在时间线上看似双轨并行,实则互为因果。
“这儿的男人年满18岁都要抬神轿(通过相互碰撞祈祷来年的丰收,最后往往发展成集体互殴),在这过程中死几个人什么的警察根本不管。”父亲早逝,母亲遗弃了幼小的泰良和将太离家出走,邻居造船厂厂长看两兄弟可怜于是收养了他们。说是收养,但生活条件非常艰苦:兄弟俩蜗居在杂物堆积的船厂工房,睡在临时搭建的小帐篷里,一地的工业元件和废料说明兄弟俩还有在给厂里无偿做工。但即使这样厂长也坚决表示:“只能养到法定年龄18岁,惹了麻烦立刻搬出去。”为此泰良和厂长大吵一架——低学历意味着泰良无法进入企业过上安稳的生活,而他的闹事记录则会令他失去在便利店和加油站打零工的机会,如果再失去固定居所,那么泰良甚至将无法通过职业安定所成为日薪工作者,只能被迫当一名流浪汉。18岁,对普通孩子而言还未到成年步入社会的年纪,但是对泰良和将太而言,则已经是被社会彻底遗弃的年纪。
已满18岁的泰良终于成为一名流浪汉,带着“无因的暴力”从港口小镇消失了,但我们可以从未满18岁的将太身上窥视泰良18岁前的经历:看似有一群对自己带着廉价优越感和同情心的“朋友”,但这些所谓“朋友”一旦确定令他们畏惧的打架高手泰良犯罪潜逃后,立刻恢复本来面目嘲弄将太“没爸没妈,哥哥跑路”,肆无忌惮的孤立将太欺凌他并对他施暴。如果泰良的暴力真的是无因的,那为何就连性格柔弱反对暴力的将太,在最后也不得不愤怒地挥舞起棍棒?在外人口中泰良是一个“爱惹麻烦的人”,但究竟是谁惹了谁的麻烦?
高中生裕也在街头放飞自我地一边揍着路人,一边高喊:“我要成为海贼王!”死后却被网友评价:“活像漫画里的傻蛋角色”。裕也沉迷于手机游戏中艹遍后宫无数美女的世界,但现实中他要用暴力才能占有美女,最后还以被反杀作为代价。漫画和手游许诺给裕也尊贵的身份和伟大的梦想,虽然他鄙视身为流浪汉的泰良,但在网友眼中身为高浜不良的裕也和能力系流浪汉泰良并无不同,都是DQN(泛指学历低下的人)——彻头彻尾的社会底层人士。不仅如此,裕也即使在社会底层中也处于底层:身为不良却畏惧打架,经常被好斗的朋友菅原等人嫌弃。当菅原骂着“滚开,废物!”一把推开裕也痛揍虚弱的泰良时,原本鄙视流浪汉的裕也,突然对泰良产生强烈共情架开了菅原——他在泰良身上看到了自己无路可走的未来,和反抗社会的希望。不服从社会秩序的泰良有着自成体系的阶级意识:他只揍挑衅自己和看起来力量比自己更强大的男性,对弱者不屑出手。而顺从于社会秩序的裕也则只是想利用暴力置身阶级顶端而已,所以他只敢揍比自己更弱小的矮子、女人和老人。
社会中的每个人都兼具受害者和施暴者两种属性。那奈在这两种身份中切换自如:表面是被人占尽便宜的陪酒女,私下却喜欢小偷小摸占人便宜;她在爱慕的打手面前装乖吃瘪,背地里却欺负情敌刁难司机;她被裕也绑架殴打强暴胁迫,但又靠杀死农民和裕也来泄愤。那奈和裕也同属社会底层,连欺软怕硬的性格也极为相似,但只因那奈的身份是美女,便天然具有商品价值,可以靠出卖肉体轻易获得父权社会的性别红利。仅这一点点的好处,就足以让她最后做出跟裕也截然相反的人生选择:不惜杀人和撒谎,冒着坐牢的风险也要重回社会秩序之中去。
社会对脱序者和弱者既恐惧又憎恶,唯独没有怜悯。人们觉得裕也“死得好”,希望泰良“最好早点被抓到处死”,一边假惺惺同情那奈的悲惨遭遇,一边暗地里嘲笑她“一定被轮X过了”。当社会规则中的弱者不再愿意遵守维护阶级秩序的法则:泰良决定跳出社会规则之外,抛弃文明回归原始,用自己擅长的拳头重新证明自身的价值;裕也投机地试图借由泰良的暴力为武器完成阶级跨越,实现自己寄存于漫画和游戏中成为霸主的野心。影片的结尾,象征国家机器的警察反被泰良一枪击毙,象征神明的祭祀团队再度打作一团——没有暴力是无因的,黑夜深处总有无畏于国家和神明的无产阶级革命暗流在涌动。
12.13 午后无聊,写点什么。 无因的暴力,无差别的攻击,没有理由,不分昼夜,不计后果。电影呈现的是个体行为,反映的是群体心理。 对周遭发生的一切,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无意义,索性朝着无所谓的路径走,抱着“不如自毁,又能怎样?”的心情活着,正是如此,又让每次的暴力再次提醒自己: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重复下去,妄图把这样的事情当做答案,当做出口。 每个人都有过这样的想法,但不是每个人都会变成暴力狂,因为我们还有自制,又或者说,我们的人生还可以继续拖泥带水,有人也说,是因为还能找到希望,能找到理想,找到爱。但无论眼前自我经历的世界如何,我相信这些负面的情绪和冲动永远都还是会存在的,隐藏或者爆发,总是不可忽视。 话说回来,尽管都把暴力变作了唯一手段,但是实施者的心理是有本质区别的。 柳乐优弥的暴力是在否认“存在有价值”/"存在需要价值”的观念,他说:“只要乐在其中就好。”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放弃了,放弃了任意渴望,任意需求,不考虑值得与否,不在乎自己行为的意义,我认为,这种才是真正的无差别的暴力,无差别在于:自己与他人的界限消失了,实施暴力,亦承受暴力,既是在攻击别人,也是在攻击自己,丝毫没有“事已至此”的崩溃感,全不在乎。
菅田将晖的暴力是常见的。浮躁气盛,想找到虚荣,找到存在感,就像很多社会青年,校园欺凌者一样,而随机的暴力是他们可以想到最快达成这一目的的方式,他们并不介意错误,只介意快感与否,其实可以回头,所以区别于前者,这种行为并不彻底。实际上,他仍旧是在寻找可能性,寻找价值,是和大部分的我们一样,是容易感到愤怒,感到害怕,也自卑,脆弱,甚或还有一点绝望的人。得不到自己想要,时常也会备受打压,虚荣的念头从来放不下,夹在进退之间,引人发笑,引自己可怜。随着事态的发展,他开始变得自暴自弃,在激烈的摇摆里徒增了一份压迫感,要对抗他人,又要对抗自己。而但凡带有目的的暴力都无法长久维持,他会质疑,过后便是解脱,或者崩溃。
小松菜奈的暴力是矛盾的,她被卷入进来,是受害者,但两次最终导致死亡的最后一击都由她发出。(村民和菅田将晖的死)导演这一安排是个高招,余味无尽,受害者也是加害者,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运转,这就是生活为我们所有人安排的矛盾,在这个象征意义上,我们也就是她。善恶共存一身,我们皆有无数个自己,我们每个人都是另外一个人,有没有被激发,被激发的可能性从1到99是多少,则是另外的问题了,什么问题呢?答案可能很明显:我们所处的世界是不公平的。
电影里还有一种暴力,它始终隐形,其实却穿插着整部影片,稍微在电影结尾里以明显的形态出现过,你我都熟悉,这些言语,这样的眼光,看似无用,实则凶猛无比。而我们好像也并没有因此做过些什么反抗的事情,仍旧一如既往地活着罢了。所以,没必要去夸赞这部影片,也没必要去讨厌它,这样也是为了避免过于去感叹什么,在这里也不想再去细究的这几种暴力爆发的种种前因,关于家庭,关于无法选择,关于这社会,关于冷漠,关于种种令人为难又已有些熟视无睹的现象,关于一些会被和谐的词语,关于更大的暴力...诸如此类,很多很多。
这就是被人们称为错乱的一代,的确是挺错乱而且麻烦的,但其实每一代也都是废柴的一代,因此,每一代也都热衷于嘲笑下一代(虽然,我无法否认有些问题可能越来越严重了)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其实也是一种暴力吧,我们同样不能去否认它,漠视它的存在,甚至像某些人一样去美化它,因为但凡暴力,皆无赢家。
分割线--------------------------------------------- 再写点题外话,在短评内看到一些人讨论演技,之前我对柳乐的印象还停留在《无人知晓》,中间隔了一部《绷带俱乐部》,然后就是这部了,演的还不赖,但不知道为什么给我的感觉有点像谭耀文,哈哈。其实,我挺想新井浩文演这个角色的,一直觉得他潜力很大,却又无法更进一步,有点可惜。
一開始看的時候覺得這就是日本版的《鬥陣俱樂部》,通篇都是打鬥、暴力的場面,然而《鬥陣俱樂部》傾向於微觀聚焦在個人的心理層面,《失序男孩》則是宏觀的探討整個社會問題。起初可能會讓你一頭霧水,彷彿看著街頭鬥毆的紀錄片,而看著看著卻越覺得這是這個世界的縮影,這是屬於這個世界的紀錄片。
本片的風格是難以定義的,其沒有很標準的故事結構,針對角色個性也沒有做太多的解釋,而是非常純粹的以暴力的角度說故事。全片主要聚焦在年輕人身上,而觀者卻也能順勢去分析這個社會以及其中的問題。
從幾個主要角色中,我們可以看見各種年輕人的面貌:
柳樂優彌 飾演的 泰良 是個街頭隨機打鬥份子,電影一開始觀者會先認定這個角色就是現實生活中常見到的血氣方剛的少年;然而在某次的鬥毆中,他說出了他給自己的 “規則” ,雖然這個規則並沒有很清楚的告訴觀者,但也就是在這一刻起,我認為 泰良 並不只是一個純粹想打架鬧事的少年,而是像《鬥陣俱樂部》中 Tyler 一直秉持的「用“痛”證明活著」。
同時,泰良 看上去雖然只是一個失序的男孩,但他又像是處在持續突破自我的精神狀態中;整部電影 泰良 不斷地在挑戰自己,無論闖關失敗成功,人生都得往前走,你沒有時間停留。
而 菅田將暉 飾演 的 裕也 是個沈迷於電動的少年,在電動的世界中他是個高高在上的王,他侮辱女性、展現暴力,然而在現實世界中卻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而當他遇上了泰良則開始到處搗亂、狐假虎威仗勢欺人,可是他的暴力與泰良是截然不同的,裕也 只欺壓女性,他生怕自己被看不起,所以靠打壓比自己弱的人來證明自己存在的價值。
小松菜奈 飾演 的 酒家女 也是非常到位的,長得漂亮的她是店裡的紅牌,想當然也就順勢打壓他人,然而當她遇上 裕也 的強權卻也低下頭按規行事,但是曾經自由的人是不會就這樣悶不吭聲的接受他人的統治,她不斷地暗自找機會反抗。
整理完主要角色帶給我的感覺後,也就可以很容易的開始討論這部片欲探討的社會問題了。
從 泰良 與其 弟弟將太 的結局來看,青少年的「暴力問題」並不是他們的選擇,而是環境及社會的影響讓他們不得不這麼做。可以從片中看到將太的朋友其實一直嘲笑他有個沒有父母的家庭、有個像 泰良 一樣的哥哥,而 將太 的那群朋友其實也正代表著這個社會大多數的家庭,我們無意識地看低不完整的家庭,這樣的“默認”是世世代代的家庭影響,也正代表著我們每一個人造成了這個社會大多數的問題。
而性別的不平等當然也是這個社會一直以來的問題,而從 裕也 的心理狀態來看,是因為他的不自信而需要靠打壓比自己弱小的女人來假裝自己很厲害,然而到頭來 裕也 仍然是看不起自己的。裕也 其實充斥於社會各處,他是最常見的類型,他的暴力其實是非常空泛、缺乏訴求的,沒有責任感的他也無法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他的喧囂只能存在於夜晚。
酒家女 的存在其實正代表著社會上的另一種聲音,她像是社會上的變色龍,當社會上的聲音傾向於另一側時,她能靜待機會來臨並反擊。
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角色…
泰良 與 裕也 其實是兩種極端的人,而 酒家女 則是介於中間的存在,泰良的弟弟 雖然看似置身事外,但他也在最後找到自己的定位;若將這幾個角色套入現在的社會時事,你一定能從中找到屬於自己的角色。
無論你是領頭羊的激進派 泰良 、隨頗逐流缺乏主見的 裕也 、或是看似對所有時事冷感的 將太 、甚至是站在少數方的 酒家女 ,你都要知道你們之於這個社會其實什麼都不是,社會事件只會變成茶餘飯後的話題,沒有人真正想要檢討事件的原因。
就像片中的新聞媒體,眾人只是想看這個社會失序的模樣,沒有人真正關心因果問題,只要不去檢討問題,就能有更多的娛樂;如此說來,我們既是觀眾也是演員,我們製造自己茶餘飯後的話題,好讓生活不會太無聊。
這個社會造成了這個社會的失序,我們製造失序、也被失序所影響,簡直像是慢性自殺,而我們不僅明白、甚至樂在其中。
至於每齣戲的演員怎麼了,這個社會根本不在意,因為社會不注重因果,社會想要的是更辛辣的下一齣戲。
而別忘了,這個社會的組成是我們。
几天之前,日本《电影旬报》公布了2016年十佳名单,其中探讨暴力的《错乱的一代》不仅排名第四,而且还拿到了最佳男主角和最佳新人男女演员三项个人奖。某种程度上说,《错乱的一代》与15年旬报十佳第一位的《恋人们》形成了互文关系——前者是从施暴者角度冷眼观察暴力的生成,后者的其中一个故事则是从受害者角度寻求情感共鸣。《错乱的一代》能够受到重视,一方面透露了旬报十佳的评选倾向,另一方面也反映出当前日本社会存在的诸种问题和电影制作者对暴力问题的认知和体察。
大概是因为片中拳头过于显眼的原因,《错乱的一代》最先让我想起的是日本的“拳击电影”,比如北野武的《坏孩子的天空》,比如14年安藤樱主演的《百元之恋》,这些电影让人感觉每个日本年轻人似乎都在从拳击当中寻求热血、认同和成就感,他们训练中不断遭遇痛苦,有的坚持、有的放弃;就算坚持下来,最终也会失败,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LOSER。但拳击仍然改变了他们的生活,抑或让他们接受了真正的“洗礼”,成为他们迈向成熟和社会的第一步,而这也让“拳击影片”本身带上一丝“生存还是毁灭”的哲学思辨,带上了一种“直面惨淡人生”的存在主义气息。《错乱的一代》正像是用拳头进行的一场社会学实验,让体育项目从竞技场下放到真实社会当中,以一种类似公路片的形式,通过到处施展暴力的个体把社会各个阶层的人们联系起来,看看他们面对“无差别暴力”会作何反应。
大卫·柯南伯格曾经专用“暴力史”为他的一部电影命名,讨论暴力的类型、成因和转化的种种问题。话虽如此,《暴力史》一片的格局倒不宏大,不过是讲了一个隐居多年的杀手重新操起暴力大开杀戒的故事。《错乱的一代》同样从多个层面对暴力进行了深入的探讨。片中,暴力的传染性、诱发性和暴力的不断放大在芦原泰良(柳乐优弥饰)、北原裕也(菅田将晖饰)和那奈(小松菜奈饰)三个角色的交流中显露无疑。语言暴力则将性格沉稳的弟弟(村上虹郎饰)将太逐步推向暴力边缘,哪怕是朋友之间也不能避免。媒体将暴力带来的仇恨一股脑推给死者,隐藏和纵容了暴力的存在和滋长,这与《出租车司机》异曲同工。最终我们发现,整个故事中堪称“终极暴力成果”的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芦原泰良,也不是抢尽一切风头、比柳乐优弥更加暴戾的北原裕也,而是看上去最弱势、最受欺负的的那奈,她不仅杀了人,而且一杀就是两个。
直到结束,影片还是没有揭示暴力产生的根本原因。是生理的快感?心理的需求?而片名中“错乱”的成因,到底是原始暴力的表象,还是社会问题的表征?导演真利子哲都没有回答,像是拷问般一股脑地把问题统统抛给了观众。对于这样一部存在巨大阐释空间的影片,观众的观影感受必然也会存在巨大差异,但有一点我们不得不承认——《错乱的一代》不仅是在讨论暴力,而且是在用更加纯粹的方式。全片除了暴力的宣泄和展现之外基本再无其他:芦原泰良在街头像幽灵一般毫无来由地寻找着一个又一个对手,他们看上去都很高大,有一些甚至把柳乐优弥揍在地上爬不起来,但他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再次找上门去斗殴,最终获得“胜利”,以至被人呼为“武神”和“暴力的结晶”。
纯暴力的展现对导演功力是一种极大的考验,因为但凡有一丁点虚假,观者就会跳出情境,没法感受暴力带来的疼痛和不适,甚至是麻木后的产生的刺激和快感。但这部电影,无论打斗场面的剪辑、演员玩世不恭的演法、以假乱真的音效和化妆都极为连贯,骨肉交错的声音往往让人不寒而栗。与此同时,影片以中景和远景居多;长镜头或鬼魅地跟随主角,或在一旁静观,体现出导演不试图介入任何人内心的态度。可以说,正是这种不带入情感的讲述方式为观众留下了动用理性的空间,使得探讨暴力变为可能,甚至让全片呈现出一种与北野武、吴宇森、昆汀·塔伦蒂诺都不相同的硬朗纯粹的“暴力美学”。
最终,《错乱的一代》中悬置的态度和议题似乎全都得到了解答,只是答案并不在影片里,而是在观众心中交错的厌恶与爽快之间。如芥川龙之介所言,“使复杂的人生简单化除了暴力就别无他法。”——错乱大概就始与此。
无情暴力令人受伤,世俗粗鄙地锈蚀身躯,没有语言过招,只有硬碰硬的机械动作,完成戏剧性抵抗。小格局习作凸显精气神,恍惚回到六七十年代,影帝和苏打一收一放,冰山火焰,情绪戏,抓状态,二位相得益彰。
暴力无需理由的世界不仅暗示了日本社会的不安定甚至全世界的恐怖活动,更是对年轻一代“狂躁思想”的完美诠释。真利子哲也不愧是万众期待的新锐,各种映像的穿插,“不经意”间把柳乐优弥塑造出了“暴力之神”。影帝只有几句台词,但足以称帝;苏打们虽是人渣属性,但依然看得到彷徨的背影,年度推荐!
影帝表面上是无因的暴力狂,但他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正面形象,真正被批判的是早已腐烂的社会。反面典型一苏打说明了什么叫会咬人的狗不叫,反面典型二小松菜奈则代表了全社会的阴暗和虚伪。但是这种批判未免也太浮浅了。。。ps影帝真的耿直帅,没有一秒能get小松菜奈的美。
問完導演與柳樂,更確定這片出了問題。說到底,男主如何施展無來由的暴力催發想施暴卻不敢為的眾人一事就與觀眾無關,把外來因子投入內部箱庭觀其質變,這不叫戲劇,叫論文;人事時地的安排刻意得不能再刻意,這不叫辯證,叫劇本說了算。劇情片竟想捨棄感性改靠信度效度去訴諸主旨,完全的本末倒置。
或许每一次打在身上的疼,还是自己打出去的拳头的疼,才让他有活着的感觉吧。
算是看過的比較正宗的cult片。導演說要證明的是「各種各樣的暴力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從世上消失的」。確實除了暴力真的沒有其他了。對於蘇打打女人這個設定真是雷到不行,但蘇打還是承包了全片所有笑點。柳樂演得是好,不過聲音更好聽。小松菜奈,求求你乖乖回去拍平面吧,哭戲流不出眼淚可還行?
这个控制节奏真牛叉,年度日本电影,充满精气神、不一样的电影,对日本新一代影人刮目相看了,80后导演、90后主演的“无因的暴力”,电影感极好,不敢再说影帝柳乐优弥长残了;极端狂暴错乱却克制冷静,公牛式击打,拳拳到肉,像听一张死金又听一盘硬核说唱,再听一盘极端朋克。未成年慎看,小心学坏。
导演用极其克制的手法(影帝全程只有几句台词全靠动作展示,不刻意交代前因后果没有起承转合)来展示暴力的多种形式以及不同人物对暴力的不同理解。暴力本来就是深藏在人内心的固有元素,又何须解释呢?但叙事还是太平了,从电影开始就知道要讲暴力,到最后也没有展示什么更深更新的东西,缺乏层次感。
拒绝一种逻辑的方式是,自建一种逻辑。无法用理性建立的时候,就用身体,因为那是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
文质彬彬斯文如我者,看完后都只想和这个世界干一架。年度日影最佳!!!
在《银魂》真人版上映之前,想先看一下“土方”和“新吧唧”长什么样……结果这两个货……这两个根本就是……日本这一代演技实力派扛把子吧!| `Д´)
暴力是理解东亚社会的关键,无差别伤害只是皮,渗透在父与子,黑帮与平民,同龄人之间,本国人与外国人,社会舆论与凶手家人之间的人们已经熟视无睹的等级冷暴力才是血液和骨头。
用这种风格表现在这种题材,很大胆,在随机的人物关系和错乱的暴力动机中,表达一种复杂的情绪,一种莫名的愤怒和对这种愤怒的批判,这两者都让人困惑。说真的,我觉得《错乱的一代》与《呼吸正常》很相似。
动作场面一流的节奏配合柳乐优弥诡异的毁灭感生成出了动物凶猛状态下的生命美感,就是篇幅不合适,过长。3.5
拳拳到肉,銀幕下睇見都痛,但主角進一步升級,寫實是有其必要,因為要達到這種方式才能感受無常暴力之惡,不能視為不見,創造出一種規則,由如打機不停升級。真利子哲也可以將電影拍到這麼純粹,排除去故事,走入人身體狀況,不用理會任何設定背景,情緒化為手段,直問暴力為何,最後一幕,神來之筆。
小松菜奈出演的片目前还没遇到靠谱的,这部跟《饥渴。》一样,情节破碎到掉渣,浪费了好演员。制作人是个中国人,还拉上了大唐国际,胡散くさ。剧本是喜安浩平,音乐是向井秀德,按理说不该是这个水平。两大演技派也无法挽回剧情涣散,推特刷屏的那一幕让我对导演绝望。给一星是不忍柳乐和菅田那么拼。
电影就像是导演做的一次社会实验,而柳乐优弥饰演的茬架王就是其扔向社会的不安因子,由这个暴力点扩散开来震荡的是整个失序的日本社会,故主角看似没来由的施暴可以反向追溯到大环境的恶劣,而菅田将晖和小松菜奈两个副线人物的行为变化更加深了批判的层面,另外写实的打斗场景也把这种狂躁情绪推向了
认真来讲,不好看。本来我就不是很喜欢cult片,但是对卡司很有好感,对导演也感兴趣,所以挺期待的。节奏不好,所谓的压抑紧凑和人性窥探感觉不到,实验气质太浓,最后30分钟倒还可以。人物形象乏味,对环境的探讨浅尝辄止,暴力场面很难刺激观众去冲动或者思考。感官和心理都很疲惫。
影帝最後的回眸一笑真是驚艷到了 非常挑戰演技的角色… 對女人和弱小的人施暴還是看得心裡不舒服 轉折也來得太突然 最後幾段訪問把視角放大到整個社會 但還是沒有解釋暴力的根源… 結尾的祭典算是一種模糊的象徵 映後談導演說這部影片想講的就是什麼是暴力 那剩下的就要靠我自己悟的了嗎…
故事和人物都非常单薄,你不能用你主观情感去表达你所想,暴力或是反暴力不能这样没思想没动机的。这样人物立不住,电影更立不住。那观众怎么体味你所想。还是懂的人懂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