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年前,科幻电影史上的经典作品《银翼杀手》上映。三十五年后,该片的续作《银翼杀手2049》登陆全球院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在这三十五年间,电影技术不断革新,人工智能不断发展;几天之前,“阿法狗元”甚至通过单纯的自我学习击败了让人类棋手成为手下败将的“阿法狗”,沙特甚至为机器人索菲亚授予了公民身份……看似科幻的场景,如今已经成为了不争的现实。
《银翼杀手》预言的那个世界,正离我们越来越近。而《银翼杀手2049》所描绘的,是人类未来的未来。
作为一部续作,《银翼杀手2049》的首要任务在于它和前作《银翼杀手》之间或多或少需要产生一点联系,无论是视觉风格还是剧情人物,都不能为所欲为。这基本是一个常识:假设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和他的团队跳脱了雷德利·斯科特在几十年前给出的最核心、最重要的原始设定,那么它就必然不能是一部合格的续作。在这个基础上,续作或许可以加入一些新的创造或更深入的思考,而这全靠导演和他的整个剧组对原作架构的世界观甚至“科幻”这一类型和题材的理解。从这个角度上看,《银翼杀手2049》无疑是够格的——岂止是够格,简直就是神一般的作品。
影片的成功之处,首先在于它充分还原了前作创造的赛博朋克(Cyberpunk)世界,而且还进一步深化了对赛博朋克概念的理解,这不仅体现在视觉层面,更集中体现在投影人乔伊(Joi)的设定上。
这里,我们必须先理解“赛博朋克”及其背后隐含的意义。所谓“赛博朋克”,最重要的一个特征就是将高科技的人工智能和都市扩张造就的贫民窟并置于一处,从而形成一种高度断裂的反乌托邦效果。在赛博朋克类型科幻电影的开山之作《银翼杀手》中,导演和他的编剧其实并没有对这种风格之下的社会进行动力学层面的阐释和描绘;我们只是能隐约从它的设定里感觉到,几个连锁6型复制人逃离殖民地来到地球,对人类形成了某种潜在的威胁。由于该作略去了原著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Do Androids Dream of Electric Sheep? )中世界性核爆这一背景,整个社会的成分也在很大程度上遭到抹杀;受到辐射尘影响的特障人(又分为“鸡头”、“蚂蚁头”等等)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类—复制人构成的近似于黑奴制度的双层结构。
《银翼杀手2049》的想象则演绎了前作的社会构成。随着大停电之后华莱士公司的崛起和新型复制人的出现,人类开始面临两种东西的考验:一种是大型企业的资本控制,另一种则是作为智能商品的复制人的大量出现对人类活动领域的侵占和挤压。这里,赛博朋克社会不仅分层,而且进化出了一种类似犹太民族之于欧洲其他民族的奇观:人类可能是一无所有的,他们散居在肮脏的街道深处,但却有着先天的地位,他们可以冲着比自己强大的复制人吐口水,甚至可以在复制人警官的房门上写些污言秽语而不受惩罚;复制人可能凭借其生理优势得到不错的物质生活,可以手握某些群体的生杀大权,却必须服从人类指挥,毫无地位可言。
正如《银翼杀手2049》中的警长所言,“世界存在的基石,就是人与复制人的隔离。” 两种“阶层”的相互盘绕、扭结,形成了赛博朋克风格及其所描绘的社会的特有现象。而二者的相互依附、寄生,也是前作和续作存在的共同基础。在续作中,这样的结构除了发生相互渗透之外,还出现了质的变化:几位编剧创造性地加入了拥有自主思考能力、甚至拥有共情能力的“投影人”。投影人的地位之卑微在剧中有着明确地展现:他们没有一个实在的形体,如果想要离开一个场域,就需要显形装置的帮助;他们虽然存在爱恨的能力,能够参与人际互动与社会生活,却只能为主人服务;一旦将存储器当中的存档删除,投影人的生命也就此消亡了。
实体消退表征着赛博科技的发展,但科技的发展同样带来造物的悖谬。影片不厌其烦地通过各种情节申明这一点,尤其是在主角K与他的投影人女友乔伊同时出现的几个场景,同时也是最需要情感带入的地方反其道而行之,制造强烈的间离效果,比如乔伊在雨中和K接吻时被“定身”,比如飞车迫降后乔伊陷入长时间的重复卡顿,比如“虚拟性爱”时乔伊与复制人女郎让人脊梁发冷的“貌离神离”,比如K在雨中接受霓虹广告的交互调情……所有这些,为的都是让观众能在必要时刻脱离人形机器坠入爱河的陈词滥调,去思考人之为人的真正原因。
在影片后半部分,华莱士的复制人手下露芙(讽刺的是,露芙的英文名为“Luv”正是英文中“Love”爱的谐音)竟然一脚就把乔伊必需的显形器(兼存储器)踩成了碎片,这一颇富象征意味的举动,可以说直接宣告了全新的阶层序列,也就是“人类—复制人—投影人”的诞生。它的出现,不仅进一步细化了社会结构,还以近乎塔可夫斯基的名作《飞向太空》的方式暗喻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问题,那就是在2049年这个科幻历史节点上,不管是人这个物种的实体存在,还是人作为一种概念,都变得越来越模糊和虚无——而这也恰恰是《银翼杀手2049》甚至前作想要探讨的核心命题。
当然,反复肯定前作的设定显然不能满足《银翼杀手2049》的野心。影片的另一个成功之处,在于其有能力在细化赛博朋克概念的基础之上,进一步向视觉和空间的缝隙中加入全新的后启示录(或末日与废土)风格,甚至将至少一半的情节设置在荒芜的废土环境中——巨型垃圾堆中的孤儿院、充满核辐射的废弃城市、寸草不生的荒原农场……人类居住的城市和遭到人类破坏的地方交替出现,形成一种景观上的“复调”——这样的设定,当然不是东一脚西一脚想一出是一出的,而是与赛博朋克一样精心设计、巧妙编排和构思的。尤其是在强烈的色彩冲击和单音节铜管的双重渲染和加持之下,整部影片呈现出一种完全不同于前作宿命感的、但又恰如其分的辽远宏大的史诗样貌。
可以说,废土环境的出现,不仅使得整个世界的构成和格局更加完整,使情节发生的主要场景更符合美国的地理景观,因此有了更明确的现实指涉,最重要的是它也为赛博朋克社会指明了去向,那就是无尽的冲突之后留存下来的破败,是高科技为地球带来的充满戏剧性和荒诞感的毁灭,简而言之,就是我们未来的未来。并且,废土风格的加入也绝非异想天开:辐射尘、垃圾场等等元素都不是从前作处得来,而是直接源于原著小说,这表明小说和两部电影之间并非简单的线性继承,而是存在着某种异于常规的“三角关系”。
这里必须指出,本作的三位编剧中有两位直接来自前作,另外一个还参与了《异形:契约》的编剧工作,这就意味着整个编剧团队是雷德利·斯科特的原班人马,甚至是“御用”人马。所以,从剧作角度看,无论是指责《银翼杀手2049》缺乏想象力,还是认为该作背离了前作或者原著的精神,可以说都是毋庸置疑的无稽之谈。
讨论《银翼杀手》和它的续作,不得不提到它们所探讨的终极命题——其实也是科幻电影、甚至人类哲学的母题之一——我是谁?我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原作对这一问题的探讨可以说是震古烁今的,《银翼杀手2049》则延续了前作惊人的反转式结构,但无疑更进一步:影片持续不断地提供着主观的、碎片化的信息,观众会在角色视点的驱使下不断构建他的身世和前史,拼凑出一个看似无懈可击,实则漏洞百出的结果。
在这个过程之中,人与复制人的区别被反复提及,又被反复打破:最开始是寿命,然后是记忆,接着是情感,最后是保护欲;生殖在本作中作为最重要的判定标准出现,它标示着高等种族的生理特权(此时动物和植物都已经消失殆尽),标示着人类特有的伦理维度——但最终也被无情打破了。结尾,影片给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K并不是那个被生殖出来的复制人,更不是观众所期待的人类;观众收获了巨大的虚无,建立了几乎两个小时的认同被打碎,这种震惊绝不亚于我们在观看原作时得知戴克竟然是个复制人的震撼。
这也恰好提供了一个追问的契机:人类和复制人之间,到底还有什么区别?对此,影片给出了一个答案:灵魂。事实上,片中对这个概念是有所展现的,比如露芙分别在华莱士杀死新型号复制人和在她自己杀死警长时留下了泪水,但你无法感受到她的眼中存在任何一种与人有关的感情,这表明事件虽然对她的肉体造成了应激反应,却没有造成心灵的震颤;主角K则在影片展开的过程中逐渐从面无表情的战斗机器变成了一个像人类一般有血有肉、充满悲剧宿命的生命。这意味着从生理上说,他确实还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复制人,但什么东西改变了他——恰如原作的中戴克一样。只不过这次,决定他是否是复制人的权利交到了观众的手上。我们或许可以说:无论是原作还是《银翼杀手2049》,其意义都不在于给出一个确然的生理学答案;它们只是想向我们表明,如果不去思索自身存在的意义与价值,哪怕是生于人类的子宫,也与冰冷塑料袋中掉落的火腿般的复制品没有半点区别。
很多观众都认为《银翼杀手2049》无比拖沓,明明一个半小时可以说清的事情,干嘛非要拉拉杂杂说将近三个小时?但于我而言,这部电影最值得称道的地方,恰恰就是在台词之外充斥着数量庞大、意涵丰富的视觉信息。这种解码方式对于看惯了完全依靠台词推动的好莱坞影片的观众而言确实有一点难度,但绝不意味着影片本身的华而不实。
拿全片最开头的部分来说,影片第一个镜头便是一只眼睛(虽然无法确知这只眼睛到底是不是人类的眼睛,只知道它一定是人形生物的眼睛),第二个镜头是一组圆形排列的太阳能板,在透视下同样呈现出一种人眼的形状。维伦纽瓦只用了开头两个镜头就已经暗示了全片的主题——人与科技的关系,其气势虽然跟《2001:太空漫游》中骨头到飞船的蒙太奇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但依旧苍凉而雄浑。
除此以外,影片各处散落着不计其数的模仿物:复制人投影人,木马木狗木狮子、全息投影、折纸、华莱士的瑞秋,甚至投影人也被广告模仿了,所有这些元素的出现不仅凸显了模仿对于整部作品的重要意义,更是在探讨何为真实,并且极大的丰富了影片的视觉内涵。如果我们细看这部电影还会发现,片中线条的硬朗与柔和指示了自然物与人造物的分界;华莱士与戴克对话时后景的水纹起到了重要的情感外化作用;投影人首次在雨中显形时,K的眉脚留下一滴喻示宿命的血水;雪作为一种净化的象征出现在结尾,表明主角完成了一场事关复制人命运的救赎与自我救赎……
所有类似的细节都在表明,《银翼杀手2049》虽慢,但慢得正确,慢得有理,慢得丰满。我们越是用我们的心灵之眼、灵魂之眼,而非以空洞之眼去观看,越能发现其中的深意。一如遭到八十年代大众恶评的前作《银翼杀手》,妄言科幻电影史是不负责任的,我们需要沉淀,需要思考,需要体味。诚然,《银翼杀手2049》还存在缺点——完美于我们这个时代是何等奢侈——当维伦纽瓦和他的编剧试图完善一个世界观时,必然要提供更多信息,必然要制造种种矛盾,因此就会出现部分人物扁平的问题。但这些都不能让我们否定影片作为一部年度佳片的水平和它作为《银翼杀手》续作的重要意义。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银翼杀手》与《银翼杀手2049》的区别,就好像《黄土地》与《霸王别姬》一样,前者试图进行纯粹的视觉构建,后者则淬炼出醇厚的文本信息。孰优孰劣?可比,但也完全不可比。我爱那个雨水中如英雄般死去的罗伊·贝迪,也爱那个在漫天飞雪中完成使命的警官K;我深深震撼于戴克的逃跑,也无尽感动于戴克的团聚。作为一名观众,我只是简单地想进入那个世界,哪怕它无比蛮荒充满辐射人畜不生。这,就是《银翼杀手2049》之于我的全部意义。
Cells. Cells. Interlink. Interlink. Cells Interlink. Cells Interlink.
在《银翼杀手2049》中,我最爱的一个段落,不是狄金斯标志性的航拍,或者是K孤独的走在拉斯维加斯红色的废土,又或者是最后K倒下那极似Cowboy Bebop结局中Spike的身影;而是这一段Baseline Test,测量复制人精神状态的基准测试。到现在K一字一句跟着机械复诵的声音仍然在我耳边围绕。Cells. Interlink. Cells Interlink. 如此美丽,如此疏离,如此孤独。
我为什么如此喜欢这一段?它区隔了人与非人。也区隔了电影与现实。它所传达的,是一种我们不能理解的东西,一种没有任何逻辑的冲突;而正是这种冲突感,营造了这个电影中的世界。
我们知道(或者说自然的推理出),这个Baseline Test是延续自82年《银翼杀手》中那个著名的Voigt-Kampff test;那个Test通过询问一些具体问题,来区隔出人类和复制人;这个测试的主要逻辑在于,复制人所植入的记忆是虚假的,通过询问他们对一系列关于记忆和感情上的问题,可以察觉出他们在这方面的缺陷。这个原则下Voigt-Kampff test所给出的那些问题是什么呢?举几个例子如下:
今天是你的生日。某人送你一个牛皮钱包。你的反应是什么?
你在看电视,突然你发现你的手上爬了一只黄蜂。你会如何反应?
使用一个单词,好的词汇,描述你的母亲。
诸如此类。
我们能发现这些问题实际上的确是那种你如果去做心理学测试就可能会被问到的问题——如果说这些问题能够测试出没有过去和情感的复制人与真人之间的差别,我们会认为这是合乎逻辑的。这与82年电影中对于2019年的想象是一样的:黑暗拥挤的大城市,生态崩溃,到处是广告和日语的标识,那个时候的人们所构想的一个黑暗的未来大概就会是这样。
而Baseline Test则完全不同。这个测试的目的是“测试复制人的精神状态是否在标准状态”,而它的测试手段则没有任何我们能够理解的逻辑——测试所使用的词句没有逻辑(从纳博科夫小说《微暗的火》中摘抄出来),测试所使用的方法也没有逻辑(跟着机械复诵单词),测试的标准也没有在片中有任何说明。这个测试是一种在电影中自为自有的逻辑,而完全超出了我们的理性认知范围。
从世界的设定来看,这两个测试的本身目的也是不同的:82年版的VK测试,测试的是复制人到底有多么像人,是否拥有只有人才有拥有的一些情感和逻辑,从而将复制人与真人分开来;而银翼2049的Baseline测试,测试的则是复制人有多么不像人,紧紧的盯着复制人的情绪波动,想要将复制人的情感控制在一个简单而平稳的状态。这两个不同的测试,有着相似的地位,似乎是相似的手段,但确是执行截然相反的目标。
它的出色之处就在于它是一种在电影中自为自有的逻辑,这让我们意识到,这个2049年的世界,是从那个1982年的电影中的2019年世界所发展而来的,已经与我们现实的这个2017年的世界分道扬镳。它所区分的,是人与非人,也是电影与现实,这让我们十分好奇想要往这电影的帷幕之后探眼看去——这样的一个我们看起来近乎于胡言乱语的Baseline Test,它背后的支撑原理是什么?
这就是科幻的惊异感(sense of wonder)的来源。之前所无从见过,前所未有的体验扑面而来,让人惊叹。于是你能说的,只能是单纯的一句Wow。
这种Wow的惊异感,就是只能是科幻能带给我们的:我们在这块屏幕上所瞥见的那个庞大而美丽的世界,那个自为自有,以自己的逻辑而发展的世界,那个拥有高性能飞行汽车和人工智能,却没有移动电话的世界,是如此真实而又确切的一个存在:它其中的一砖一瓦,一点一滴,都是有其自己的基础支撑的。这是科幻电影的一种最高的形态:构筑一个世界。而只有极少的科幻电影达到了这个水准。
让我们再次前往那个2049年的洛杉矶吧。狄金斯的航拍镜头是他的标志,而没有任何其他的电影如同银翼杀手2049这样将他的航拍令人战栗地发挥到了极致:每一个航拍镜头都向我们揭示了那个严酷的世界。大地上铺开的一个又一个的太阳能热电站代表着人类在绝望之中所做的最后的努力;一块块的大棚农田下是合成农业,其他生物全部消失,人类用技术和工业手段在地球上苟延残喘;洛杉矶密密麻麻的建筑在永不停歇的暴雨中无穷无尽的蔓延开去,尽头则是高耸入云的防波堤墙,墙外是狂暴的太平洋,南边是圣地亚哥废土,垃圾堆放场,人类自己的欲望将地球改造成了一个拥挤,绝望的世界。有很多人说银翼杀手2049不再像是赛博朋克,而有一大部分刻画的是废土世界,其实我觉得这才是赛博朋克最正常的状态——走出拥挤,黑暗的赛博大都市,外面则是寸草不生、荒凉绝望的原野,这简直是最自然的事情。如果赛博朋克都市之外却是鸟语花香或者乡村风光,这种搭配才叫违和。赛博朋克代表人类的技术和罪恶,这种罪恶仅仅局限在城市中,岂不是太奇怪了吗?
银翼2049中的这个世界,并不仅仅是有令人惊心动魄的航拍;在这里我还想说银翼2049中的显微镜。这些细微的,不太会有太多人注意的小东西。那种探查到骨骼内部结构的X光机式显微镜,在变换视角的时候使用的方法是更换镜片的动作——这种镜片更换视角实际上在物理上是不可能的,但是就这样一个小细节,就提醒了我们,这是一个并没有数字化,使用机械和模拟电子装置的世界,即所谓的“复古未来主义”(Retro-Futurism)。影片中这样的细节还有很多,比方说DNA检测仪仿佛就是微缩胶片的机械式卷片方式,还有安娜博士手上的那个造梦机:虽然具体的原理并不清楚(当然,也不可能清楚),但是这个造梦机跟80年代生产的很多相机镜头有着完全相同的结构和质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电影既是最适合构造世界的媒介,也是最不适合构造世界的媒介;它最适合构造世界,在于它是完全的视觉化的呈现——某些在文字上需要花费大量笔墨才能够描写的细节,在电影中,只需要出现,就能让人自然的理解。而它最不适合构造世界,则在于一部电影最多也就三个小时那么长,它能讲述的故事也就那样多,想要构造出一个世界出来,实在是太有限了。最出色的构造世界的科幻小说,可以用几十万字上百万字来细细描绘一个世界;漫画可以用成千上万的画面来描绘出一个世界,而只呈现最低程度的故事(是的,我在说《Blame!》);游戏则更是可以将一整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都刻画下来,真的去构造一个世界出来。
这就是银翼杀手2049最出色的地方:它真实的构筑了这个世界,它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来向我们展示,这个世界的各处;而这些在很多其他人看起来没有用,拖慢节奏的部分,才是这个电影真正的价值所在。最伟大的科幻电影都是这样的,而那些喜欢将故事传达到最紧凑,绝不肯在“多余”之处多费笔墨,高效的将故事讲完结束的科幻电影,就算它的故事再精彩,特效再真实,都最多只能成为“优秀的”科幻片,不可能成为“杰出的”科幻片,而最吝啬的那一些则是“平庸的”科幻片(在这里特别批评《Tron Legacy》)。
银翼2049的故事批评呈现出一种奇怪的两极分化:一般的观众觉得,这是一部节奏过慢,过于松散的电影;而真正的科幻迷则批评此片的故事过于紧凑,过于局限;说实话,我是后者。在这样一个孤独的,冷漠的,人和人之间的关系疏离的世界里,不应该存在那样的巧合,最后得到那样的团圆;没有止境的,徒劳无功的寻找才应该是电影的最后结局。但是,在这部电影中,剧情并不重要——或者说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则是它继承了,拓展了这个与我们的现实分道扬镳30年的世界,它重新发扬了科幻最优秀的传统,让我们的想象突破了那些无趣的,一成不变的超级英雄所谓“电影宇宙”,而去真正的思考一些最严肃的问题:人与自身,人与世界的关系。这则是我对它的定位:
不朽。
万字长文解读科幻神作
《银翼杀手2049》并不是一部难懂的电影,恰恰相反的是,本片比起1982年的第一部,在风格和格调甚至叙事层面上都高度一致,但故事方面,相对比较简单。这跟导演丹尼斯·维伦纽瓦的特点有关,这位的作品,无论是《边境杀手》还是《降临》,都是那种信息量很大的电影,但故事方面却很简单,本片也不例外。
《银翼杀手2049》的故事基本上都能看得明白,但要想真正了解电影的主题,才是不容易的事情。作为一部160分钟的电影,而且信息量很大,而且维伦纽瓦有个毛病,他不喜欢把故事讲得太明白,而是将线索和解谜信息,隐藏在故事情节之中。稍不留神就错过一个关键点。所以这片在国内出现两个极端,被科幻迷奉为神作,被一些不经常看科幻电影的朋友认为不好看,太冗长。
平心而论,《银翼杀手2049》不是那种纯正商业类电影,尽管不晦涩,但还是偏于文艺,且节奏缓慢。不过电影的视觉风格还是得到一致的肯定,但对于电影的主题和隐喻,似乎并不那么容易get到。
所以,有必要解读一下。不是在说故事,而是读懂电影的主题表达,从《银翼杀手》到《银翼杀手2049》两部电影一款说,我尽量说得简单,大家也能看得轻松,希望能对各位了解这部今年最好的科幻电影,有所帮助。
(以下文字涉及到大量剧透)
已故科幻小说家菲利普·K·迪克擅长将“追寻实质”的哲学理念通过超现实的幻想展现出来,使之成为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科幻作家之一。他的代表作就是《机器人梦到电动羊了吗》,后来被改编为电影,就是1982年的《银翼杀手》。
作为科幻电影里程碑式的作品,不但影响了日后很多电影,更成为智能类(AI)、赛博朋克科幻电影开宗立派之作,关于《银翼杀手》影响了哪些电影,这里不再赘述了,各位百度一搜,就可以出现一大票关于这部电影影响力的文章,再说下去这篇文章就成了另一个故事了。
只不过还要简单提一下,关于电影中人机关系的论证发展:
★《银翼杀手》为起点,乃至《电子世界争霸战》和《神经漫游者》开创了赛博朋克风,给出AI的存在与认知命题;
★《攻壳机动队》是承上启下之作,不仅风格延续前者,而且在主题给出了存在与思维这样的二元辩证关系,让人机关系模糊,机器有了灵魂,并完成“AI→人性”的逆变;
★《黑客帝国》综合了以上两者的特点,讨论机器拥有灵魂之后的结果。
如上三部电影,代表着同类科幻电影的三个节点,如三座里程碑一样。初次接触的朋友,了解这些就足够了。
要想了解《银翼杀手》的主题,就必须了解电影中的“复制人”是怎样的存在。
1、Replicant*
在《银翼杀手》世界观中,复制人的英文叫做“Replicant”,是1982年《银翼杀手》的原创。
原本在原著作者菲利普·K·迪克的小说《机器人梦到电动羊了吗》,对于复制人的描述是“Android”,就是“生化人”,也是该片核心。
生化人这个概念,广义上与机器人“Robot”是一致的,都是来源于人造,而robot的最初的含义,是“徭役”,因此无论机器外表的Robot还是合成外表的Android,他们的功能性都是称为人类的奴仆。
但《银翼杀手》之所以将这类人造人称为“复制人”,也是有着原因:
★首先,复制人的诞生过程,是来源于基因工程师对人类细胞的复制,从而诞生的人造人,有点类似我们所理解的克隆,但并不是“复制”另一个自己,而是产生了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他人”。
★其次,复制人与真人外表完全无异,甚至在某种在某种机能上还超越了人类,比如力量、耐力等等。
所以,《银翼杀手》系列中,复制人的概念已经完全超越了传统意义上的机器人,而是被当做了客观存在的客体来对待。而且两部电影,都是侧重于人类和复制人之间模糊的界限,进一步加强了后者的人格说明。而这些特征,也正依托了造物主,权力者与被造之物三者关系延伸出了人自诞生以来一直探讨的哲学命题——对于自我身份的认知。
彩蛋1:
“Replicant”这个词,来自于《银翼杀手》的编剧大卫·韦伯·皮普尔斯 ,因为导演雷德利·斯科特想要打造与众不同的“生化机器人”,为了打消观众的偏见,将其以真正“人”的身份去对待。大卫在改写剧本的时候,咨询了他的女儿,后者是一名生物化学的微生物学的研究者,“Replicant”是源于她的建议。
2、移情测试*
复制人作为人工产物,是有着自我意识的,这与很多描述人工智能类作品“是否进化出自我意识”的侧重点不同。或者《银翼杀手》系列干脆略过了这个问题,只是强调将区分人类与复制人的方式,在于情感。而鉴别人类与复制人就是通过“移情测试”(Voight-Kampff),也称“人性测试”。
移情测试中,被测试人回答问题,要显示出是否有“人类”的特质——脸红反应、瞳孔波动、虹膜扩大等。
从这方面可以看出,复制人在“与真人无异”的基础上,被创作者刻意抑制了情感,丧失掉了作为“人”的人格属性,所以才被当做机器来奴役。
彩蛋2:
《银翼杀手》故事线中,一般型号的复制人,即连锁6型复制人大约通过20-30个测试问题之后就可以被辨认,而瑞秋(新型实验体)测试问题超过了100个,才被确认为复制人。
3、虚假记忆
在《银翼杀手》中,泰瑞尔公司了为了更好的控制复制人,开始为连锁6型复制人植入的记忆,让他们以为自己是真正的人,从而安于现状。
但这无疑是一个馊主意,因为赋予了复制人社会属性,却扼杀了他们的自然属性。
连锁6型的寿命只有四年,当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与外界建立情感联结时,就会渴望生存。而且复制人远比人类优秀,自然要奋起反抗。
★ 《银翼杀手》中这些被植入的记忆中,来源不明,但电影中从瑞秋的记忆可知,她的记忆来自于制造者泰瑞尔博士的侄女,说明《银翼杀手》中,复制人被植入的记忆,至少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其他人类的真实记忆。
★ 在《银翼杀手2049》中,记忆移植依旧存在,只不过在电影的设定中,植入真实记忆是违法行为,这里植入复制人的记忆是虚假的,来自于安娜(玻璃罩中的小姐姐)的记忆构建。
同时以主角K为首的连锁9型,被赋予了正常人类寿命(其实从连锁8型就开始了),但增强了情感方面的抑制功效,让他们不再反抗。
因为有了虚假的记忆,所以复制人会做梦。梦,成为《银翼杀手》两部作品中的关键。因为主角追寻蛛丝马迹的线索,就是梦中“我好像来过这里”的启示。
至此,《银翼杀手2049》中的复制人,拥有了“正常寿命、被抑制情感、虚假记忆”的特征,同时也令本片与第一集形成了一个死循环,即“抑制→反抗→寻找真我”。
但《银翼杀手2049》比起第一集,还进化了一层含义,这里暂时留个悬念,下面的文章再解释。
两部《银翼杀手》的共同点,都有着一定的前史,想要更加深入的了解故事,先要了解世界观和故事构架。
1、《银翼杀手》大事记
21世纪初,泰瑞公司发明出复制人,他们在身体上进行了强化,用于地外探索。
2018年:一支连锁6型(Nexus 6)战斗队在地外殖民地的血腥兵变之后,有关当局宣布复制人出现在地球上是非法行为,但凡发现格杀勿论,并美其名曰“退役”。为了追捕复制人,地球成立一个特别行动小组——银翼杀手。
2019年:6个不同型号的复制人(连锁6号主导)来地球试图寻找制造者延续生命,但都失败了。其中2个穿越电网时被电死,另外4个被银翼杀手狄卡直接或间接搞死(最后一战,复制人罗伊救了狄卡,耗尽4年生命而终)。
2019年:与此同时,泰瑞公司开发出了新型号复制人(大可称之为连锁7),实验原型机——瑞秋,在移情测试中,狄卡用了超过100个问题才确认他为仿生人,而且瑞秋的虚假记忆,是来自于泰瑞尔博士的侄女。后来瑞秋出逃,遇见了狄卡,并相爱,随后消失不见。她一直不相信自己是复制人。
2019年:结局,泰瑞尔博士被自己的产品——连锁6罗伊杀死,狄卡认知到自己也是一名复制人(此处存疑,见问题三)。
2、《银翼杀手2049》前传
本片有着三部前传短片,为:
★渡边信一郎的《银翼杀手:2022大断电》(15分钟)
★卢克·斯科特的《2036: 复制人时代》(6分钟)
★卢克·斯科特的《2048:无处可逃》(6分钟)
想要更加深入了解《银翼杀手2049》,建议看一下这三部短片,当然不看也没有关系,如下为概述:
2020年,连锁6号复制人在4年寿命终结后,泰瑞尔公司推出新复制人连锁8,供人类在地球外使用。比起6型,连锁8有正常人类的寿命,不过他们的右眼有可以识别出身份的标志。
2022年:一枚核弹在美国西海岸上空爆炸,造成城市断电数周,同时泰瑞公司发生爆炸,大部分关于连锁8号复制人的信息被销毁,与此同时,大断电导致经济,食品供应都受到巨大影响,很多人陷入黑暗与饥饿之中。泰瑞尔公司倒闭。
2023年:政府推出复制人禁令,部分复制人在逃脱追捕后得以存活。
2025年:农民企业家华莱士通过基因工程解决了食品短缺问题,以至他的公司业绩越来越火爆。
2028年:华莱士收购泰瑞尔公司残余部分。
203X年:华莱士改良泰瑞公司技术,使得复制人可控且忠心。
2036年:复制人禁令被废除,华莱士公司推出连锁9型复制人,至此,泰瑞尔公司相当于借尸还魂,复制人时代又回来了,只不过换了名号。
204X年:洛杉矶警察局动用连锁9型复制人,被当做银翼杀手,搜捕老型号的复制人并处决他们。
2048年:一位连锁8型复制人在城市被人认出,追捕复制人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2049年:复制人瑞秋的遗骨被连锁9型银翼杀手发现,而且发现她死于难产,这位“假人”,怀孕了。
关于哈里森·福特饰演的狄卡是否是复制人的争议,伴随着《银翼杀手》公映后多年,且有两个版本:
1、公映版
当年哈里森·福特参演本片的条件就是,不能让狄卡成为复制人,而是作为真人存在。所以公映版中,狄卡是作为一名人类而存在。
2、导演版
但导演雷德利·斯科特不敢苟同,并在随后问世的导演版中加入了大量细节(独角兽梦境)来佐证狄卡就是一名复制人。而且2012年导演访谈中,这位还亲口承认了狄卡就是复制人,但不说不要紧,说了更懵逼,因为导演说狄卡还是一个连锁6。
当被问到《银翼杀手》续集动向,以及哈里森·福特是否会参演的时候,导演回答道:“哈里森·福特?他太老了。好吧,他是连锁6型,但我不知道到这个角色能活多久。”
所以导演版中,狄卡是一名复制人。
3、《银翼杀手2049》中狄卡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续集,《银翼杀手2049》的设定是沿用公映版还是导演版呢?
相信多数影迷认同导演版,而且认为狄卡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作为连锁6,他没有四年寿命的限制,否则他不会出现在《银翼杀手2049》中。所以后来很多影迷,甚至包括电影的制片人在内,都称狄卡是连锁7型,与瑞秋为同一型号,大概为了给导演的话填坑。
而且《Future Noir: The Making of Blade Runner》一书的作者保罗·马斯(Paul M. Sammon)还认为,连锁7型复制人,甚至可以拥有无限寿命,因连锁7这一对儿,是独一无二。
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重要,保罗·马斯还说,因为《银翼杀手》系列的核心,就在于“寻真”,无论是人类还是复制人,都有一个自我认知疑问,这关系到造物主和被造者之间的博弈,重点在于人类与复制人界限模糊不清*,所以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才是最具魅力的。
▲复制人型号及角色列举
彩蛋3:
顺便也能理解《普罗米修斯》和《异形:契约》中关于仿生人大卫8“是否真的爱上博士”的论调了。真假与否并不重要,雷德利·斯科特要的就是“模棱两可”的魅力,求同存异,人类与仿生人界限模糊,造物主的身份过度,有争议才不更好吗?(这老贼!)。
《银翼杀手2049》之所以没有砸了招牌,甚至不亚于第一部,主要还是在于,本片完完全全在《银翼杀手》的基础上,既没有打算超越,也没有借着名号乱拍,而是摆正姿态,将自己作为一部续集来对待。
1、神同步
为一部宗师鼻祖类作品拍摄续集,是一种怎样的勇气?
最起码之前个人的角度,认为这绝对是一个馊主意。因为《银翼杀手》的概念和主题早已被各类模仿者挖空了,早已不算新鲜,随便划拉一堆关于智能类的科幻,10部作品中估计有八部半跟《银翼杀手》的主题差不多,都这样了,还拍什么呢?举例上半年的《攻壳机动队》的糟烂结局就是证明。那么《银翼杀手2049》究竟能拍成什么样子,我心里一直是很忐忑的。
而最终结果呢,《银翼杀手2049》选择了一种很巧妙的方式“曲线救国”,因为本片的定位很明确,电影无论从风格还是主题,乃至完全遵循《银翼杀手》,乃至情节发展的节奏甚至人设,那如独行侠版穿梭于未来都市之中的主角,无论是首部的狄卡还是本片中的K全是如此。
从开场眼睛的特写,到移情测试,连锁6型复制人到8型乃至更加逼真的9型,还有对于复制人记忆真实与移植的有关设定,以及主角关于自我/他人身份的认知。电影的主线和故事发展,与1982年哪部作品非常相似。
就连电影的主题音乐,配乐大神汉斯季默也是在格调上朝着首部的范吉利斯靠拢,雄壮而震撼的太空风电子乐,那种史诗般的气派,完完全全是慑人的感觉,精彩绝伦。
让人振奋的,就是本片的视觉效果。罗杰·狄金斯的摄影充满了仪式感,黄色调的废土世界与蓝色调的未来感世界的对立,烟、雾、剪影、复叠构造出来的神秘感,充满了迷幻和多文化杂糅的朋克风,这就是融合了复古和潮流的赛博朋克,最标准的风格,让人激动且震撼。
2、世界观拓展
《银翼杀手2049》与第一部有着形似神似的地方,但也有着不同之处。因为本片并没有坐享第一部的成就,而是抽丝剥茧的走得更远了一些。
首先是风格方面,电影首次出现了废土风。就是“外城”的设定。
昏黄的色调,残破的大地,空旷的大楼,还有“废铁镇”一般的平民窟(这是来源于原著的设定),里面有着大量等待领养的孩子们。这两处的场景是首部曲中所没有的,而这两处场景在本片中的定位,则是代表了旧文明的落寞和废墟上燃起的希望。
废铁镇的孩子们,被黑心主人收养,无论他们的身份如何,他们象征着新文明的星火。而废土一般的荒漠都市,唯有蜜蜂悠然自得,电影用这种拥有蜂群意识的生物,强调环境适应能力下的生命。
至此,能看出,《银翼杀手2049》在世界观上,拓展为三层含义:
★”内城“洛杉矶,蓝调底色,代表着东西方多元文化、新旧科技杂糅、大公司垄断的赛博朋克风,也就是当下文明的状况。
★“外城”废土荒漠,昏黄色调,残破的雕像、复古欧式建筑,也是狄卡的所在地,代表着旧时文明,象征着西方文明的堕落。
★“废铁镇”破烂场,灰暗色调,遍布着科技时代的垃圾和废品,象征着科技时代的落幕。但这里生存着大量孩子,也是复制人反抗军的所在地,也象征着建立在废墟上的新文明。
本片三处不同风格的世界观,基本上将未来派的科幻电影最常见的场景都包圆了。
从这个角度,也就带出来本片主题的思索。
还记得《银翼杀手》的主题吗?连锁6在体能上比人类更加先进,但只有四年的生命,结尾狄卡的梦,代表着人类/复制人的身份认知思考。而在《银翼杀手2049》中,复制人不但比人类更加先进,而且拥有人类的正常寿命,甚至出现了繁殖的可能,从而引出下一个问题。
五、复制人繁殖代表了什么?
机器人最早的雏形,也就是Robot这个词,是在捷克作家家卡雷尔·恰佩克于1920年在科幻剧本《罗素姆万能机器人》中创造的。这部作品描述着人类创造了一种生化机器人,并且压榨这些机器人为世界经济的依靠,直到有一天机器人起反抗“主人”,将人类赶尽杀绝,直至有两个特殊的机器人“进化”出了生育能力,取代人类进行繁衍。
★意识与肉体的二元论
《银翼杀手2049》全片,就是展示了科技高度发达的未来世界,却也带来了泛科技时代下,科技对人的肉体和意识的思考。赛博朋克之下的反乌托邦的主题,电影极大化的模糊人与复制人之间的界限,这都是《银翼杀手》的主题——“人机关系、身份认知”。
可是如今这个时代,在讨论这种老梗就太无趣,索性在此基础上,对人类为了发展方向提出了质疑,也代表着当下人工智能类电影的发展方向:
从《大都会》时期的“碳/铁对立”,到阿西莫夫的“三大定律”之后的“碳/铁和谐”、如今转化到了“碳/铁相融”的时代*。
彩蛋4:
“碳”代表碳基生命的人类,“铁”泛指人工智能,包括《机器公敌》的机器人、《普罗米修斯》的仿生人、《银翼杀手2049》的复制人。
其实就是把世界用理论符号进行抽象简化,将之用到人工智能上的这一派,试图用程序来示范对世界的形式表述。在这个前提之下,意识和记忆只不过是客观存在的一个客体而已,是典型的“二元论”。
人类的大脑、对世界的感知、甚至记忆都可以用程序模拟,那么是否具有意识,真的不那么重要了,也许我们人类也不是真的。
因为,他们(复制人)已经可以繁殖了。
或许未来世界不是波澜壮阔的星际帝国,而是走进一个现在无法想象的人类新纪元,假如我们可以被称之为“人类”的话。
这里就需要将虚拟女友与蜜蜂、复制人对比着说。
1、蜜蜂
蜜蜂是一种社会性生物,有着明显的分工和等级,在很多科幻小说中,不止一次将蜜蜂或者蚂蚁来隐喻人类社会。
但蜜蜂也是拥有蜂群思维的生物,即集体意识,这是人类不具备的。据说,蜜蜂的个体记忆只有三天,但蜂群思维则有三个月。无论这个说法是否正确,但肯定的是:蜜蜂的集体意识要高于个体意识。
电影中出现世界观,动物稀缺,包括《银翼杀手》中出现的所有动物都是仿真的,机械构造(猫头鹰,蛇)。但蜜蜂却在自顾自的繁衍,除了突出其环境适应能力,还隐喻未来地球的主宰和人类的发展方向。
2、虚拟女友
再看虚拟女友乔伊,作为华莱士公司的量产商品,虚拟女友在初始状态下,所有乔伊的记忆点一模一样,说的话也一样,代表了集体意识。但主角K的那只,在电影中的种种表现表明,这只女友,有了与K独处的个体记忆。
虚拟女友,是集体意识“蜂群思维”的代表,走到哪里都能被总部追踪到。但最后K的“女友”乔伊,却有了自己的个体记忆,来自于与K的朝夕相处,一旦拔掉记忆棒,这位所以的记忆都没有了,相当于恢复出厂设定。
这只虚拟女友与蜜蜂的记忆构成是本末倒置的。K的这只虚拟女友,本该是蜂群思维为主,却进化出来了个体记忆,从她片中处处帮着K,对K不舍的情感状态上可见:乔伊是个体记忆要强于集体记忆。这是又一种对未来人类发展的影射。
但讽刺的是,这只乔伊,是假的。
你跟一台电脑朝夕相处,电脑会对你产生感情吗?不可能的。你天天问siri同一个问题,丫永远回答同样的话。无论电影那个时代,科技是否让虚拟AI有如此多样的智能,但可以肯定的是,电影在用虚拟女友的存在与记忆,来映射复制人。
★虚拟女友的记忆被存储在记忆棒里,复制人的记忆是被植入的;
★虚拟女友是假的,复制人是真的;
★虚拟女友的记忆是与主人朝夕相处而来的真实,复制人的记忆来自于他人的虚假;
★虚拟女友的真实记忆可以被消除,复制人的虚假记忆永远存在。
所以,这里明白出现的虚拟女友的意义了吧。虚拟女友与复制人之间的关系是是相辅相成的,却也是两个极端。一个是真实的,一个是虚拟的,人类未来的发展充满了变数。反而蜜蜂这种大自然创造的生物,却依然悠然自得。
还记得乔伊第一次“现身”时,雨滴打在她身上,出现了实体与虚体之间的模糊状态,这不就象征着复制人与人类的模糊界限吗?
电影用存在与意识的二元论关系,来对首部曲“身份认知”的哲学问题进行了点到为止的总结,却用了“集体/个人意识”来对未来人类的发展进行思考。
七、为什么所有人都在找“孩子”?
电影中,主线动力就是所有人都在搜索复制人瑞秋的孩子,他们的动机是什么呢?我们不妨以派系来划分一下:
1、洛杉矶警察局
他们的动机非常简单,就是要瞒天过海。
复制人怀孕,这是一个了不得的事情,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中尉乔什,第一件事就是命令K找到并消灭他,而且下令严格保密。这是一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做法,她可能没有想到太多,只是觉得复制人繁殖,会让社会再次陷入复制人危机,因此要将其扼杀在摇篮里。
她只了解到一个复制人怀孕,却没有想到如果有其他复制人也有繁殖功能怎么办?所以并没有去寻根。
2、反抗军
地下反抗军,动机也很简单,就是要造反。
反抗军为被银翼杀手追杀的连锁8型,与第一部中连锁6型的定位类似,都是谋生谋权的代表,但本片中上升到了反抗全人类的层面。拥有可以繁殖的复制人,有望让复制人彻底摆脱人类的控制,并且自我繁衍,取代人类,反正比人类更加先进,再开发出繁殖功能,那人类可以一边凉快去了。
但《银翼杀手2049》在这方面笔墨并不多,可以理解,关于“智能叛变”类的电影如今太多了,是个人工智能都打算跟人类比划两下,本片在这方面没有深究是正确的,不但没有落入俗套,而且电影已经快三个小时了,根本没有空间。
3、华莱士
这位动机不太明确,但看过《银翼杀手》的同学,应该会了解。
瑞秋,是独一无二的。首先瑞秋作为连锁7,只是一台原型机,泰瑞尔博士还没来得量产她,就“先走一步”了。事实证明,瑞秋是一台任何方面都与真人相差无几,乃至最接近的复制人原型,不但可以与人类堕入爱河,还能怀孕。
而狄卡,也是特殊的,无论他是不是复制人,是什么型号都不重要(但从《银翼杀手2049》中来看,应该以按照导演剪辑版的故事发展的)。因为要让复制人怀孕,必须要受精,狄卡如果是复制人,也是特殊的,所以华莱士不但要孩子,连狄卡也一块掳走。
而对于华莱士来说,这是一位打算完全掌控复制人的野心家,在前传《2036: 复制人时代》中,华莱士介绍了他的天使复制人,并且用自残和自杀的方式向立法当局证明,我的复制人完全可控。
▲泰瑞博士与连锁6型罗伊
但华莱士却无法研制出可繁殖的复制人,甚至他也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瑞秋,但被狄卡当场识破(眼睛颜色不对),所以华莱士一心想要找到了孩子,根本目的在于研究并掌控,从而超越前辈。
我们可以理解,华莱士是个科学怪人,他把自己当成了造物主,一心打算制造完美的复制人,可惜总是不成功,就缺繁衍生息的关键一环。
八、K的记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电影中,我们的主角K的心态经历了大起大落,人生难得精彩一次,一切源于一个“真实的谎言”。
1、复制人的“真实记忆”
《银翼杀手》中瑞秋被植入了泰瑞尔侄女的记忆,狄卡被植入的独角兽记忆,无不告诉观众,他们是假的,所谓的意识都是虚构的。
而在《银翼杀手2049》 中,主角K的记忆,在记忆学博士安娜中被验证,是真的。而直到电影的结尾观众才明白,K也是一名复制人,安娜才是瑞秋的孩子,那么他的记忆,也代表了意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首先,安娜在电影中的身份,是记忆制造者,是华莱士的供应商,为后者旗下的复制人提供虚假的记忆,也就是说,所有复制人的记忆,是安娜姐姐自己编得。
其次,安娜是复制人狄卡和瑞秋的诞下的女儿,而K之所以有着“我就是那个孩子”的错觉,是因为他就是狄卡女儿的复制品,完全的复制。这在电影中有着大量情节暗示,小马木雕,被欺负的梦,以及追查时,K发现的与狄卡孩子一同被送走的,是一男一女,女孩得病“死去”,男孩不知去向!
所以,K才会根据自己的梦和木雕,认为“卧槽,老子就是复制人生的孩子,老子真人!”
最后,K在构架记忆的时候,问安娜“我的记忆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安娜说,“是真的”。这里是个双关语。
★第一层意思,你的记忆是来自于真人,当安娜洞悉K的记忆时,发现他与自己小时候的记忆一样,索性在违法的前提下,将自己的真实记忆构架给了K。此时,K作为复制人拥有的,是安娜的记忆。
★第二层意思,当安娜洞悉了他的记忆之后,留下了眼泪,因为此时,真假已经不重要了。复制的记忆,让对方有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经历和内心,怎么忍心去说破?
2、真真假假
1982年的《银翼杀手》就是这样,我们的记忆,是真实的吗?那些被植入记忆的复制人,他们也以为他们有着自己的人生,实际上,那些只是别人的记忆或者虚假的记忆,他们只是一张被填充了几笔记忆的白纸。
那么,《银翼杀手2049》更加深入地追问了这样一个问题,记忆即便不属于我,难道我就不是真实存在的吗?
联系到蜜蜂、虚拟女友、复制人,这些真真假假的产物,即便拥有记忆,无论是个体记忆,还是集体记忆,难道就能有比我更加真实的人生么?
《银翼杀手》中关于复制人身份认知的问题,在《银翼杀手2049》中,画上了句号。
★虚拟女友的记忆是真实的,但你是不存在的啊!
★蜜蜂是大自然真实存在的,但你们的记忆是集体记忆啊,没有个性!
★我是复制人,记忆也是假的,但老子是真实存在的!
★你们是人类,但你敢保证你的记忆是真的吗?
“哥这两天的复制人生丰富多彩,大起大落,跟虚拟女友搞对象,不断揍人又不断被人揍,差点认错了老爸,从救世主变成了路人甲,这样的经历,只有客观存在的我才能切身体会,这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破事我哪里管的了那么多!”
结尾,K和狄卡两位复制人,坐在雨中面对波涛汹涌的浪潮一句话不说,估计心里面想的,就是这些内容。。。
“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 庄子在《齐物论》中这句庄周梦蝶的典故,其中蕴含了“作为认识主体的人究竟能不能确切地区分真实和虚幻”这样复杂的哲学道理。
其实这样命题无论在东西方哲学里都有出现,这样复杂的哲学命题,没有答案,却是电影讨论的方向,并且在《银翼杀手2049》,给出了一个很大众化却又让人琢磨不透的观点:
“我思故我在”呗!
▲笛卡尔得意的笑
增补一条问题:
很多人再问,复制人到底是不是“活了过来”,其实这并不是《银翼杀手》系列的核心,正如前文“问题三”中的描述的,在《银翼杀手》系列的世界观中,最大的魅力就是人类与复制人界限模糊不清,复制人基于人类细胞制造,有着与真人无异的外形,体能高于人类,甚至可以繁殖,这些方面都是极大了拉近了复制人与造物主人类之间的关系。而不是真正确定下定论复制人人是否“活了”或者“有了灵魂”。
更何况,后者都是老梗,30年前在讨论的主题,如今再研究的话,真得没什么价值了。
所以本片的关键点,复制人本身就是“活的”。复制人跟机器人不一样的,根本没有什么三大定律的限制。区分人类与复制人,靠的是移情测试。也就是说,人类与复制人之间的区别,在于情感和人格,统称为“移情能力”。有移情的是人类,缺乏移情的是复制人。也恰恰基于这个设定,电影的故事发展,让复制人和人类之间变得更加模糊,在于两个细节:
1、Luv的眼泪
冷血杀手Luv,是华莱士的杀人工具,但片中这位哭了几次,这是一个很值得推敲的地方。其中华莱士在解决一个复制人实验品的时候,这位在旁边掉眼泪;另外她亲手杀死洛杉矶警察局局长的时候好像也很动情。这些细节无不说明,复制人是有感情的,但只不过是被抑制了。
华莱士一直生产完美可控的复制人,而且为了向当局证明,还在他们面前下令让一个复制人自残并自杀(前传短片《2036: 复制人时代》)。再联系起来本片Luv的行为,足以证明,人类赋予了复制人虚假的记忆,并让复制人充当银翼杀手去猎杀其他复制人,这是让他们具备人的社会属性,却抑制并扼杀了他们的自然属性,让他们缺失了人格。
从《银翼杀手》第一部中,我们就能看出,狄卡追捕的复制人的过程,是一个人性逐渐复苏的过程,也是越来越接近人类的过程。结尾复制人罗伊救了狄卡,自己消亡,原因是“我觉得你是个好人”。这是极具讽刺的设定,复制人不仅克服了人类七情六欲的本能,更超越了具有普世价值的生命本能,比人类更具有美德和人格。
而在《银翼杀手2049》中,我们完全可以看到,Luv在执行任务时,完全是执行命令的机械行为,但从她流泪的设定上来看,我们可以完全可以猜得到她心里想着什么。她有着饱满的情感和人格,也会感到悲伤,但不得不受制于华莱士,机械的执行命令与内心挣扎的相悖。因为她作为复制人,却拥有了移情能力。
2、K手上的蜜蜂
没错,还是蜜蜂。
电影中有个情节,K将手伸进了蜂箱,随后看了看手上爬满的蜜蜂。这段情节有些晦涩,所以需要联系原著《机器人梦到电动羊了吗》以及《银翼杀手》依靠来看。
在原著中,人类与复制人几乎毫无区别,鉴别他们就是移情测试。连锁6无论从智力还是体力上都超越人类,从残酷的实用主义的角度来看,他们比人类更先进。但是,一个复制人,无论多么优秀,却永远无法通过移情测试。移情现象只发生在人类身上,因为移情,所以能够互相理解,才能更好地生存。
同时,原著中的世界观中,因为世界大战,动物变得非常稀有,大部分动物,都是人造的假动物,比如原著中主角饲养的电子羊(主角的羊死于一年前,所以他定制了一个与自己宠物一模一样的电子羊,为了买一只真正的羊,他才当了银翼杀手,去追捕复制人赚取赏金),还有《银翼杀手》中的猫头鹰和蛇。
养真正的动物成了人们攀比的唯一标准,很多人随身都带小盒子,如果碰见一只真正的昆虫,就跟中了彩票一样撞大运。不照顾动物的人被认为道德沦丧,没有同情心。
所以,移情测试中,大多数问题是围绕着动物而来,比如狄卡问瑞秋的问题:
狄卡:“你有一个小男孩,他给你看他的蝴蝶标本收藏和杀昆虫的酒精瓶。”
瑞秋:“我会带他去看医生。”
狄卡:“你正在看电视,忽然发觉手臂上有一只蜜蜂。”
瑞秋:“我会杀了它。”
这是复制人的标准答案,因为他们没有移情能力,不会对其他事物产生感情,却绝不会因为生日礼物收到牛皮钱包而对那头牛感同身受,更不会因为打死一只蜜蜂心情低落,更不要说非常稀有的真实动物。片中瑞秋表现的非常复杂,狄卡用了100个问题才确认她是复制人。是因为在问题中,关于人类的问题却有着相对正常的读数,这是因为瑞秋被植入了假记忆。
但是在《银翼杀手2049》中,K手上的蜜蜂,他的举动完全表示了这位是有移情能力的。
这是本片设定上的亮点,因为在之前的情节中,观众甚至包括K自己,都认为K就是复制人生的孩子,他是个人类,蜜蜂的细节表明,作为“人类”的他,是拥有移情能力的。但随后的故事表面,完全是K一厢情愿,他仍然是复制人。
那么蜜蜂这个细节,就显得尤为重要了。既然是复制人,也有了移情能力,让全片人类与复制人之间的界限更加模糊。回想起K之前的种种举动,包括对虚拟女友的情感等等,都在侧面表示复制人也有情感,也具备人格。
再联系起来Luv的泪水,因为作为与K相同的连锁9,她也拥有移情能力,人类几乎对所有的生命都能产生移情,《银翼杀手2049》则更进一层,复制人也是一样的。
首发于公众号:电影文酷(dreamcrowfilm)
再没有什么场景比一个未建成的乌托邦建筑更适合一个反乌托邦类型电影了。
在Noah Kadner 对该片制作设计师 Dennis Gassner的采访中,后者提到除了一小部分场景是在布达佩斯取景以外,其余大部分场景均为人工搭建或电脑渲染制作。本文考据了一些银翼杀手2049的场景设计,以下是一些穿凿附会的出处考证:
像任何科幻电影一样,反派公司必须有一个酷出人类极限水平的未来感大楼。强烈的秩序感,厚重的材质,与不断在其空间中流动的水纹光。在2049中,大反派Wallace的复制人公司大楼的设计无比贴合这样的电影类型。
第一个印象是,这部片子的场景设计应该受到安藤极大的影响,有好几个画面出处都非常具有安藤的气质。
这样的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在上文提及的采访中,Gassner也提及了他的一次日本之旅。虽然他称Wallace的办公室是受日本传统城堡的启发,但我们确实能看到更多现代建筑对于该片场景的影响。
一个形式类似的Chichu博物馆,日本建筑师安藤忠雄作品
benesse house park hotel,安藤忠雄
李禹焕美术馆售票处,安藤忠雄
豆友@ 小凌小凌 在评论中提到:“ 那个Wallace的接待台长得跟直岛上李禹焕美术馆的售票处一毛一样!(当时买票的时候就体会到了那种让人不大舒服的蜜汁尴尬,不过还好我只有160,但也需要稍微弯点腰,感觉像是在求着里面的人卖票给我……) ”
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个安藤设计的李禹焕美术馆,和Chichu博物馆结合一下就是2049的问讯处了。这俩博物馆都在日本直岛上。
日本堡垒那种关于“安全”理念给Gassner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为了体现大反派Wallance喜欢掌控一切的性格,场景设计中以水来象征一种对于安全感的界定。
*日本综艺节目《矛盾大对决》中还有一期名为“能做出超乎人类动作的男人 vs 只要人走上去就一定会出声的走廊”,讲的就是这样一个走廊上的对决。(看得我既尴尬又开心)
豆友@ psycho 表示:“夜莺走廊的灵感据说是来自于清水寺。”
(这边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室内照片)
豆友@ 神威 提出:“ 我看到电影中的条形窗走廊第一反应是二条城德川家的夜莺走廊(莺啼廊,鶯張りの廊下)在将军办公的处所里 因为木板会热胀冷缩加上时间的流逝产生质变 走上去就会发出嘤嘤嘤类似于夜莺的叫声 然后也有这样的条形窗 窗外种了当时日本罕见的铁树 走廊的宽窄也和这张剧照里的走廊特别相似 ”
不过,Gassner提及的这两个点我在电影场景中没怎么看出来。在Wallace那种“像神一样把控一切”的人设上,倒是能找到一些影子。
以水围绕平台的做法在现代建筑中还是比较多的。这样的空间品质往往极简、宁静,是一种行之有效,但维护成本较高的设计手段。
场照水的质感更加明显
导演一开始对于环境设计的初始风格设定即为“粗野主义”。
粗野主义,一个多适合反乌托邦电影的风格定位!
还有一个经过官方确认的空间,由西班牙建筑事务所 Estudio Barozzi Veiga 2010年未建成的西班牙皮洛尼亚的尼安德特博物馆设计方案。从上次威尼斯双年展我就挺喜欢这个事务所的。
“行走中的建筑学”编辑表示:“ 电影中2049年的洛杉矶警察局总部,让人想起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国家图书馆,一个经典的粗野主义建筑作品。 ”
图为“阿根廷国家图书馆 。
除了电脑渲染及布景搭建外,本片还是有一部分实景拍摄的画面的。电影中崩坏的拉斯维加斯是在布达佩斯拍摄的。主要场景发生在前布达佩斯证券交易所。
关于色调还有一丢丢考据。剧情推进到废弃的拉斯维加斯处,开始出现这种黄黄的色调:
据该片的摄影指导Roger Deakins称,是受2009年红风暴袭击悉尼的系列照片影响。
豆友@ 。 认为:“ 橘色部分反而比较像当年泰特美术馆那个太阳啊 可以搜看看图片! ”
豆友@ 三月 提出:“ 为什么沙城暴的场景我想到的是美国一年一度的 ‘火人节’。。。 ”
豆友 @〇〇〇〇 热情地指出,这种废土概念在Mad Max 4里屡见不鲜。
还有几个在红风暴中的巨型雕塑,打眼一看,特别眼熟。
残破的头部与废墟感,与Igor Mitoraj在意大利庞贝遗址的系列雕塑非常相似
去年在庞贝拍的照片
雕塑+遗址气质拔群
豆友@ 默 提到:“倒在地上的头部塑像极像西西里岛阿格里真托古希腊遗址里的塑像 ”
豆友 @大猫 认为“残破的头部”,和Brancusi 1909年的 “睡着的缪斯”有相似之处;
“ 关于巨型的石刻,特别是头部,Colossus of Constantine,现藏在罗马Capitolini/朱庇特大庙博物馆,//en.wikipedia.org/wiki/Colossus_of_Constantine 君士坦丁大帝的雕塑,原本在罗马的马克森提乌斯的巴西利卡。当然,佛教里面的巨佛也是不少,巴米扬,乐山,敦煌,云冈,山西太原蒙山大佛,蓟县独乐寺观音阁内的观音,等等。。。 ”——豆友大猫
另外片头的太阳能微型航拍图,很可能是西班牙的塞维利亚太阳能站。
另外,豆友@ 烤 提到:“ 关于加州郊区的太阳能田野,想到一个视频装置,2014年John Gerrard做的Solar Reserve (Tonopah, Nevada) ,贴一个视频为证://vimeo.com/112528680 ”
前几天翻照片,找到了几个工业遗迹,先放在这里:
第一,位于孟加拉国的 port Chittagong 的废弃船舶回收港口。
第二,世界最大的船舶废弃点——位于印度Gujarat的 Alang Ship Breaking Yard
Alang Ship Breaking Yard
注意Luv的眼镜特写
拍摄于Alang Ship Breaking Yard的照片。
另,还有一个片头男主出任务的太阳能田,应该取材于西班牙Almeria的卫星航拍图
豆友@ noiseinside 指出:“ 金字塔造型的大楼造型我认为已经是向经典科幻片《大都会》场景致敬,包括原版《银翼杀手》里的也是。”
电影《大都会》的相似场景
豆友@慕明 比较好奇最后上岸的大坝到底是哪里。对此我也毫无头绪。
大都会的剧照中也有一堵巨墙
豆友@ 文刀仙僧 指出:“ 第一部里面男主的公寓我一直觉得很像赖特后来做的砌块住宅。 ”
这个取景地的确是经过官方确认的。Ennis House 是美国著名建筑师 Frank Lloyd Wright 的作品。感谢豆友@ godard 指正,经查验,第一部中只有室外场景是在Ennis House实景拍摄的,剩余室内部分都是“ 按照那个房子的墙面砌块专门制作的布景。而且斯科特后来拍《黑雨》时又用了一次,作为日本黑帮老大住处的墙面。赖特这个房子被很多电影拍过(也许因为它就在洛杉矶),被称为‘明星房’。”
有很多针对该种砌块的泡沫模型。
2009年这栋房子被卖了,这是个悲伤的故事。 基金会一开始开价1500万美元,结果发现没人买,最后在2011年以450万美元的价格将其中一部分卖给了投资人 Ronald Wayne Burkle
暂时先找到这么多,想起来的时候继续添加。
豆友里真是藏龙卧虎,感谢你们的分享。我会定期整理将评论中的内容添加到正文,争做最全场景讨论帖。
更新日志:
[2017.10.29 更新。陆续添加了豆友@ 慕明 @ 三月 @ 。@〇〇〇〇@ noiseinside @ 烤 在评论中陈述的观点。添加了关于柳京饭店的推测及大坝出处的疑问]
[2017.10.30 更新。陆续添加了豆友@ 大猫 @ 老金子 @ 文刀仙僧 在评论中陈述的观点。添加了一把椅子的设计师考证,2017SDCC场景照片,Ennis Hous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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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03.05] 恭喜2049赢得2018年奥斯卡最佳视效!感谢各位豆友的贡献,我的更新也告一段落[鞠躬]。
今天要聊的是斯科特监制的:《银翼杀手2049》。如果还没看电影,请先选择科普电影解析:生命的解放,带来人性的脆弱--《2049》观影感想及最强指北。
接下来的篇幅字数是论文级别,会全方位解析《银翼杀手2049》,一定会让你有所收获。喜欢的朋友欢迎关注《大聪看电影》公众号。
导读:
第一章:导演的致敬
第二章:来龙去脉
第三章:人物
第四章:宗教与文学
第五章:问答
丹尼斯导演的《2049》,让德克,瑞秋等前作的人物,再次回归荧幕,为的是更好衔接《银翼杀手》。
但《2049》真正和前作灵魂对接的,是核心复制人的思想问题,也就是自我怀疑。
在《银翼杀手》中,瑞秋有怀疑自己是否是复制人,德克更是在结尾最后,拿着独角兽的折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德克这个意味深长的点头,到底是怀疑自己是人类,还是怀疑自己是复制人?这个问题也纠结了观众十几年。
“自我怀疑”的内核,深深植入在这部《2049》中。
在影片里,高司令主演的K,从一开始就告诉观众他是复制人,而且K也清楚自己是复制人。
而在影片发展过程中,K从自己是复制人,到认为自己不是复制人,又回到自己是复制人,这样一波三折的自我怀疑,和前作有了异曲同工的内核。
“自我怀疑”的内核,应该是《2049》这部续集,对前作最好的致敬和衔接。
另外,不光是内核上,在影片的光影声色,台词对白,或者场景设定,都对前作给予了满满的致敬。
《2049》一开始,一只眼睛的特写,完全对应了前作一开始眼睛的特写。
如果观众熟悉斯科特导演,应该对眼睛的特写不陌生,在《异形前传:契约》的开头,也是一只眼睛的特写。
斯科特为什么这么爱眼睛?
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复制人与人类最大的区别在哪,区别就在于人类有灵魂,而复制人没有。
最能体现灵魂的器官,那就是眼睛。
在《异形契约》中,电影开头是生化人大卫的眼睛特写,暗示着生化人对灵魂的探索。
在《银翼杀手》中,那个眼睛的特写,是属于复制人罗伊的。
而在《2049》中,并没有说明这个眼睛属于谁,但从灵魂探索角度来说,这个眼睛属于复制人是没有错的。
所以,在《2049》影片一开始,再次拿复制人的眼镜做特写,不仅致敬了前作,也会开启了整部《2049》的故事。
《银翼杀手》中,德克从其中一名逃犯复制人家中,拿到一张看似不起眼的照片。经过德克利用机器不断放大调整后,这张不起眼的照片深处,隐藏着一名神秘女子。
在《2049》中,K在追捕复制人时,发现一个箱子里面的遗骸,通过实验室机器对遗骸的不断放大调整,发现了一组复制人的序列号。
而这组序列号被证实这名死者是复制人。
这一段戏同时也致敬了前作德克拿着案发现场的鳞片,去查出鳞片序列号的桥段。
因此《2049》查遗骸的一个戏份,致敬了前作两处地方,确实高明。
整个《银翼杀手》系列,故事背景都发生在洛杉矶,而洛杉矶的英文名是Los Angeles,是西班牙语天使的意思。
在《银翼杀手》中,罗伊在找周的时候,对话也提及了“天使”。
“天使如同火焰般坠落,海岸咆哮着雷声,燃烧着海兽的火焰”
这句话出自英国诗人威廉.布莱克的《美国,预言》。
所以在《2049》中,华莱士称呼他制造的复制人,也叫天使。
K在去找寻德克的过程中,来到橙色般的拉斯维加斯,虽然看上去很美,但估计空气质量比PM2.5还要糟糕。
这一视觉灵感,应该来源于悉尼的橙色沙尘事件。
在2009年,一场沙尘暴袭击澳大利亚的悉尼,造成整个悉尼变成了橙红色的世界。
而影片里K走在这篇橙色的沙漠地带之时,致敬的是《银翼杀手》一开始检测一位复制人的对白:
“你在一出沙漠,在沙上独自行走,突然间...”
关于台词的致敬,还有“蜜蜂”。在《银翼杀手》中,德克来到泰瑞总部,“检测”瑞秋,其中一个问题就是“一只蜜蜂如果飞到你手上怎么办”。
瑞秋说我会杀了它。
在《2049》里,K进入到拉斯维加斯,经过了一个人工蜂巢,有一个画面是一只蜜蜂落到了K的手上,印证了《银翼杀手》的那句话。
但是K并没有打死这只落在手上的蜜蜂,反而把手伸进蜂巢,让蜜蜂爬满自己的双手。
因为在K出生的时代,对于真实动物已经快灭绝了,所以当K看到如此多的真实蜜蜂时,内心是兴奋的,他把手放进蜂巢来感受真实动物带来的触感。
另外蜜蜂其实和气候有着紧密的关系,科学报道,蜜蜂对地球健康至关重要,它们通过植物花卉的传播,从而影响着全球气候,间接影响人类生存环境。
这里出现的蜜蜂,属于人造蜂巢,因为周围没有植物和花卉。
这暗示着在影片中许多人造的设备,蝴蝶效应的间接改变了气候,《2049》中气候如此糟糕,似乎是人类一手造成的。
在《银翼杀手》里,德克家里摆着一台钢琴,正是这台钢琴让瑞秋和德克真正相爱了。
在《2049》里,钢琴出现了2个地方,一个是在萨柏家里,一个是在德克的藏身之处。
在影片中,K就是因为德克弹钢琴的声音,被吸引到德克的藏身处,德克孤身一人,不知道多少次弹起钢琴,以想起当初瑞秋弹钢琴的画面。
因此,《2049》的钢琴画面,很好致敬了前作瑞秋和德克的爱情。
在《2049》影片中,盖夫在一个疗养院,时光流逝让他变成了肯德基爷爷。
但是他依然爱好折纸,最后他折了一只羊。这只羊就是致敬作者菲利普.K.狄克的《仿生人能梦见电子羊吗》一书(银翼杀手原著小说)。
在小说里,德克养了一只电子羊,他为了不让邻居怀疑他的真实性,还得每天喂这只电子羊,以保障他的真实性。
小说里德克养羊的桥段,在《2049》中,德克养了一条狗,还倒了酒给狗喝。
结合小说,以及狗淡定的举动,极有可能这只狗是电子狗,而不是真实的狗。当然,这只狗是否真实,对剧情发展也不影响。
猫头鹰出现在前作《银翼杀手》好几处地方,因为它是泰瑞公司的的LOGO,而猫头鹰的眼睛,和复制人的眼睛在黑暗时呈现的状态一样,能显示红眼。
有人把猫头鹰的眼睛形容成一架微形的望远镜,在猫头鹰眼睛的视网膜上有极其丰富的柱状细胞。柱状细胞能感受外界的光信号,因此猫头鹰的眼睛应该能够察觉极微弱的光亮。
在《2049》中,观众没有发现猫头鹰,并不代表没有致敬,猫头鹰的眼睛,正如一直躲在黑暗中华莱士的眼睛。
我们并不了解华莱士眼睛为何会失明,又或许他根本没有失明,而是利用黑科技,把自己的眼睛变得了比人类眼睛更厉害,人类眼睛眼见为实,说不定华莱士的眼睛,看到的不只是表面的东西。
整个银翼杀手系列的背景,经过《2049》这么一铺开,一个宏大的世界观就像蜘蛛网一样编织起来,越做越大。
因此大聪结合《银翼杀手》,三支番外短片,以及现在的《2049》,为大家梳理了一些隐藏的故事线。
《2049》中,德克和华莱士有过一次长谈。这次长谈中,我们得到一个信息,华莱士从瑞秋的遗骸研究分析得出,瑞秋制作出来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吸引德克的。
从这句话推理出来,当初泰瑞制造出来的瑞秋,是一个全新的实验品,但是这个实验品一定要有实验对象,而这个实验对象,自然落到了德克身上。
我们从影片中看到,瑞秋当时遗骸骨骼上印制的序列号,为N7 FAA XXXX。
很明显开头N代表NEXUS,7代表着第七代。
N8型号,右眼眼白可以扫描出序列号,为:NX-8 XXX,第八代把N改写成NX。
《银翼杀手》里只有四年寿命的复制人,是NEXUS 6,而在短片《2022》里我们了解到,N6型号已被淘汰,直接开发有很长寿命的N8型号,跳过了N7型号。
原因就在这里,N7型号其实就是瑞秋。她是少有或者是唯一的N7型号复制人,具有自主生育功能。这也是泰瑞公司留在世上最有价值的密匙,引出了《2049》的故事。
分析完瑞秋型号,大家一定会问德克是否是N7型号?分析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首先要确定一个观点,德克是否是复制人。
这个问题在当初《银翼杀手》上映时,曾引起疯狂讨论,一直到导演最终剪辑版。我们才渐渐得到一个大家比较认可的答案:德克是复制人。
当然,一直到现在,哪怕《2049》上映,官方也没给出最终确认,德克到底是不是复制人。我只能说官方是故意的,就是想引起讨论。但是在大聪的解析里,还是偏向于德克是复制人的说法。
证据何在,我们拿《银翼杀手》导演最终剪辑版本做说明。
首先是德克在弹钢琴的时候,做了一个白日梦,是一头奔跑的独角兽。
而在电影中,这个梦境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却被他的折纸同事盖夫知道了。
盖夫有一个兴趣爱好,就是喜欢在复制人家门口留下折纸,来暗示观众这就是复制人。
因此他在《银翼杀手》的结尾,在德克的家门口放了一只独角兽的折纸,借此来暗示,德克也是复制人。而德克拿到独角兽之后,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似乎在那一刻也了解自己是复制人的身份。
此外,在《银翼杀手》里,每个复制人的眼睛,在暗处的环境里,都会发出橙红色的光。这些红眼特点包括瑞秋,罗伊,以及其他的复制人都有。
而影片有一幕,德克正好就在暗处,他那双眼睛,闪着和复制人同样的橙红色的光,这个信息十分明显,就是在暗示德克也是复制人。
因此,从影片的“证据”中,我们以德克是复制人这个设定,以推动接下来要分析的剧情。
在导演斯科特的一段访谈中,斯科特这么回答:“首先我们真的不知道,如果你一定要有一个理所当然的解释,那么德克就是N7型号,他可能有一个未知的生命周期,因此变得非常人性化。”
因此,我们应该可以认定,德克和瑞秋,是新型的N7型号,拥有比N6型号还要更长的寿命,并且瑞秋还拥有生育能力。
在《银翼杀手》结尾,德克和瑞秋逃亡,以躲避被银翼杀手追杀。
在《2049》影片中,我们得知他们逃亡到了洛杉矶的郊外,并且瑞秋怀上了孩子。
就在瑞秋怀孕的时候,他们遇上了复制人反叛组织,其中首领就是费丽莎(Freysa),另外还包括反叛组织成员萨柏。
为什么会遇上他们?
因为当时瑞秋怀孕以后,德克一人是不可能给瑞秋接生的,但也没办法去医院,不然人类就会发现他们是复制人。
那他们只好找从外殖民星叛逃回来的复制人萨柏,根据影片得知,萨柏之前是外殖民星的医疗军,因此对于瑞秋的接生,他肯定会比德克有经验。
当萨柏发现瑞秋能生育时,仿佛看到了奇迹,正如《2049》萨柏最后说的话“因为你还没看过奇迹”。
根据影片中萨柏回答K的问题,我们得知萨柏是2020开始就居住在那个地方,以隐藏自己的身份。而萨柏门外的死树上刻的“06,10,21”,正是瑞秋小孩出生的日期。
很多人会质疑,会不会是小孩和德克分开的日期?或是小孩被送去孤儿院的日期?
其实《2049》有给到很足够的证据说明是生日,在K得到“06,10,21”之后,他有去到DNA查验中心,调查2021年10月6日出生的婴儿。结果发现了一男一女,DNA完全一致,也就是说其中一人克隆了另一人。
如果这串数字不是出生日期,K是不会查出任何结果的。因此我们能确定,06,10,21,是瑞秋小孩出生的日子。
接下来大聪开始脑洞推理瑞秋怀孕时期发生的事情。
拿怀胎十月来推算,等于是2021年初,瑞秋怀上小孩,之后他们发现自己没办法接生,也不能去医院,于是找到了萨柏,并住在萨柏家,等待孩子出生。
这就能解释萨柏家里为什么会有一台钢琴,萨柏作为医疗军,应该是不会弹钢琴的(起码影片没有提到萨柏会弹钢琴)。
而在《银翼杀手》我们了解到,瑞秋的记忆是植入泰瑞侄女的,泰瑞的侄女学过钢琴,在《银翼杀手》中瑞秋也有弹钢琴片段。
所以瑞秋在怀孕期间,一直和德克住在萨柏家,瑞秋在闲情雅致之时,会弹钢琴以消磨时光。
在这期间,费丽莎发现德克和瑞秋仍被追捕,因此商讨决定,让德克和瑞秋分开住,这样更能保障瑞秋和肚子里孩子的安全。
德克接受了这个建议,告别瑞秋。住在充满辐射废弃的拉斯维加斯,孤身一人的生活着,当然,此时德克和瑞秋,以及费丽莎,还保持着联系。
终于,2021年10月6日,瑞秋临盆,但却中途难产,萨博转而使用破腹手术。
但毕竟萨柏家不是妇产科医院,萨柏也不是妇产科主任,因此手术并不是很成功,间接导致了瑞秋的死亡,但婴儿活了下来。
根据《2049》费丽莎自我陈述,当时她也在场,看着这个奇迹的降临。
婴儿出生后,费丽莎他们来到德克的隐藏地点,告诉德克他的女儿出生,但瑞秋难产而死,并当下建议,为了婴儿的安全,德克和他女儿成为陌生人,可以更安全。
德克难过伤心,拿起一只小木马,在小木马的底座刻上了:“06,10,21”。并让费丽莎转交给他女儿作为出生礼物,还能作为以后相认的证据。
这些所有的假设,都不是大聪胡思乱想,是都能在《2049》找到证据的。
钢琴前面解释过了,这是瑞秋住在萨柏家的证据。
关于小木马,K通过木马带着的辐射“氚”物质,才找到了拉斯维加斯,这证明该木马在拉斯维加斯放置了一段时间,才得以带着辐射物质。
所以这也证明,这小木马并不是等到他女儿出生那天才雕刻的,出产地也不是萨柏家里,而是很早之前在拉斯维加斯就雕刻好,并放置在拉斯维加斯一段时间。
另外木马检测发现是真木这个很关键,因为气候变化,真木在当时已经很少见。而在德克家里,除了小木马,德克还雕刻了其他的动物,比如大象,狮子,犀牛等,这些都在影片中可以看到。
德克真木原材料从哪里来?
大家知道,整个拉斯维加斯,只有他一个人,所有的酒和奢华的物品,都归德克所有,其中赌场这么奢华的地方就有很多实木家具。
因此他估计是砍下了酒店内的纯木家具,雕刻这些小动物来消磨时光。
所以,从小木马就能推理出来时间差,德克确实在瑞秋怀孕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而且他在影片中也默认了,他甚至都没见过自己的小孩。
因此能推断出德克知道自己女儿出生,是别人到拉斯维加斯转告他的,然后他在小木马底座刻下出生日期,让他转交给自己女儿。
而瑞秋因难产而死之后,复制人反抗组织把瑞秋的尸体放进了军用医疗箱,埋在萨柏门前的树下,并刻下瑞秋死的那天:“06,10,21”。
因此这棵树,也等于是瑞秋的墓碑之树。
复制人组织为了小孩的安全,决定把小孩藏起来,以躲避更凶残的追捕。在出走那天,费丽莎抱着婴儿,站在瑞秋的墓碑之树前,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人是否是费丽莎,影片并没有具体说明(看不清楚呀...),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瑞秋,因为瑞秋已经难产而死。从发色上看,应该就是反抗组织首领费丽莎。
照片应该会一式多份,因为这是革命火种的证据,因此萨柏家里藏有一张,费丽莎身上有一张。
当然也可以理解为,费丽莎抓到K之后,从他身上搜出这张照片。但大聪更愿意相信照片已经一式多份,在内部组织间流传这个奇迹。
至此,德克和瑞秋之间的逃亡,就告一段
在《2049》上映之前,其实官方放出了三部短片,分别是《2022黑暗浩劫》,《2036复制人黎明》,《2048无处可逃》。
这三部短片分别展示了2022年,2036年和2048年银翼杀手世界的大事件。
不仅有这三部短片,官方“Road to 2049”的网站,综合整理了2018年到2049年的历史事件,让观众更好的理解整个银翼杀手的编年史。
在2020年,N8型复制人被大量产出,并大量投到外星殖民的卡兰沙战场进行战斗。
这些N8复制人在地球外名为卡兰沙的战役中,复制人伊基发现了人类的阴暗面,他发现敌军是和他们一样的第八代复制人。
这种被人类当游戏角色玩弄的人生,让伊基和发现真相的复制人有了反抗人类的想法。
与此同时,在2022年期间,人类则开始兴起至上主义运动,利用档案库数据轻易辨别复制人,并开始残杀他们。
这样双重压迫下,复制人策划了大停电事件,从而导致N8型复制人的档案全部消失,这样他们就可以不被大数据追踪而遭到捕杀。
看完《2049》后,大聪发现前面说的都是诱因,复制人要制造2022大停电的真实动机,应该源于瑞秋诞下的女婴。
根据时间的推算,瑞秋生下小孩,是2021年10月6日,然后在同一天,复制人反抗组织把这女婴的DNA取下来,克隆了一个相同DNA的复制人男婴。这一男一女,一起被送去了孤儿院。
正因为复制人瑞秋诞生的奇迹,让复制人相信他们自己也能拥有自己的未来,从而激起了他们要为自己而战,为他们的未来而战,这才是复制人革命的最终目的!
《2022》影片中,当时就出现了萨柏的档案,虽然短片没直接说明他参与了大停电事件,但根据《2049》剧情来看,他一定多少涉及了大停电事件。
此外,《2022》中帮助复制人的人类仁,有提到复制人的优点,有着纯粹的心,并说出:“你们比人类更像人类”。(more human than human)
这句话,其实是《银翼杀手》里,是泰瑞公司的座右铭(公司宣传口号)。
在《2049》里,那位窃取K情报的女复制人,也说了这句台词。这句曾经泰瑞公司对复制人的宣传口号,一直延伸到了《2049》,成为了复制人反叛组织的口号,也是一种讽刺。
“Road to 2049”中显示,在大停电事件后,2025年前后人类多个全球危机爆发,其中最严重的就是食物短缺问题。
有着理想主义的尼亚德.华莱士科学家,也就是华莱士公司的创始人,虽然他眼睛失明,但凭着他的智慧,公司在他的领导下,通过对转基因食物的革命性研发,成功解决了食物短缺危机。
这使得华莱士个人的影响力迅速提升,公司的业务也开始向外殖民星扩张。
在2028年,泰瑞公司正式宣告破产,华莱士公司收购了泰瑞公司,虽然法律禁止生产复制人,但华莱士公司并没有停下研究新型复制人的脚步。
在2030年,华莱士通过基因技术和新记忆植入技术,初步得到一个更顺从于人类的新型复制人模型。
终于在2036年,华莱士公司成功研制出第九代复制人,华莱士决心说服司法部门废除生产复制人禁令,让新型复制人得到重新量产。
《2036》短片一开始,华莱士姗姗来迟,反而让司法部门的人等他,足以可见他当时的地位和影响力。
之后华莱士让跟随他的复制人在大家面前自杀,以展示他“新产品”如何顺从,短片最后可以看到司法部门的表情,从开始的质疑到惊恐,再到面由心生的喜悦。
说明他们认可了这代新型复制人模型。也讽刺了人类贪婪的欲望死心不改,只要尝到一点甜头,就会开启新的一轮科技扩张。
另外发生在2048年的《2048无处可逃》,是专门为《2022》里的通缉犯萨柏制作的一部短片。
值得一提的是,萨柏介绍的这本《权力与荣耀》,是英国大师级作家格雷厄姆.格林的作品。
书中说到的“恶”无处不在,但最重要的却是个人内心道德和精神的斗争,在污泥中绽放出人性光彩的部分。
这也借此说明,这本书是萨柏的精神支柱,书中说到关注灵魂的挣扎和救赎,都和他现在生活的环境和处境息息相关。
或许正是因为这本书让他找到人生价值,当他看到一群流氓欺负他的朋友时,他选择不再躲躲藏藏,而是以牙还牙打退了那群流氓。
至此,从《银翼杀手》到三部短片再到《2049》,从2018年到2049年的银翼杀手编年史大事件,我们就有了清晰的蓝图。
影片在最后,父女相认,K在门外奄奄一息。安娜造梦师已经确定是德克的女儿了。
那她这几十年的生活,经历了什么?
在影片现有的描述下,安娜刚出生不久,一个以安娜DNA为样本的克隆男婴,陪着安娜一起送到了孤儿院。之后,八岁那年女孩因加拉太综合症死去,只剩下男孩存活下来。
根据影片的后半段揭晓,这是复制人组织编造的一个谎言,8岁那年安娜并没有因加拉太综合症死去,而是被转移到其他地点隐藏起来,而男孩踪迹影片没有提及。
很多人认为那个男孩就是K,这显然是不对的。因为男孩和安娜同一天出生(克隆),所以两人从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拥有各自不同的记忆。
而藏木马这段回忆,显然是安娜自己拥有的记忆而不是K的,K的这段记忆是植入的。
安娜8岁那年,男孩得了加拉太综合症死去,复制人转移根本没有生病的安娜,安娜现在所在的密封实验室,只是障眼法,安娜其实非常健康。
之后复制人组织让安娜把自己的一部分童年记忆制造出来,植入到之后别的复制人脑子里。
影片中K去找安娜的时候,安娜说植入真实记忆是犯法的,她这么说只是欺骗K,毕竟一开始见面总不能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K对吧。
之后安娜看到K藏木马的记忆哭泣,也论证了她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清楚要隐藏好不能被别人发现,因此她没有告诉K这是自己的记忆,只是说这记忆是真实的。
因为安娜心里清楚,能植入这段记忆的K,日后应该是组织的一份子,透露一些信息,并无过错。
她本身自己也是蒙圈的,她八岁的时候确实得了加拉太综合症,而拥有和安娜相同DNA的男孩,一样患上了加拉太综合症,之后男孩死掉,安娜被转移。
在隐藏的日子里,复制人组织发现安娜在想象力方面很有天赋,因此培养她的兴趣,最开始训练当然是从自己的真实记忆开始,此时复制人首领菲丽莎拿到了这段真实记忆的样本,然后植入到各个复制人脑子里。
而安娜并不知情,等到她真正为华莱士工作之后,才构建一些不真实的记忆。
等到安娜看到K的记忆时,才发现自己曾经的儿时记忆被泄露,但出于保护自己也保护组织,她当然不能告诉K这是她的记忆。
这两种推理其实都说得通,因为影片并没有给出太多的线索,但可以肯定的是,K一定不是那个小男孩,因为木马只有一个,藏木马的记忆也只有一个。
如果大家仔细看电影的话,可以看到安娜的脖子下面有一颗痣,而回忆片段的时候电影故意找了一个性别模糊的孩子扮演,从而混淆观众,但回忆片段的孩子,脖子下面并没有那颗痣。
如果电影很严谨的话,那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也就是说,那个回忆中的孩子并不是安娜,而是安娜的弟弟。
弟弟帮着自己的姐姐安娜藏起这支木马,但因为小男孩是复制人(克隆人),所以复制人组织很轻易拿到这段回忆,然后大量植入到其他人脑子里。
而安娜也知道自己弟弟帮着她藏木马,因为这是他们的木马,所以在看到K有这段回忆的时候哭泣,但并没有说这是她的记忆,因为那确实不是安娜的,而是她弟弟的。
当然了,这仅仅是从一颗痣引发的脑洞,或许这只是电影中的一个“穿帮”镜头而已,要么就是安娜长大以后才有的痣,因为很多痣是跟着身体的成长日后才长出来的。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安娜在和K刚开始交流时,做了一个生日蛋糕。这个桥段除了炫耀未来世界厉害的AR技术外,大聪认为还有一个重要信息。
安娜制作的蛋糕写着中文:生日快乐,而旁边的孩子虽然有一个华人女孩脸孔,但明显不是小寿星,小寿星是带头吹蜡烛站在中间的人。
而影片中首先吹蜡烛的小女孩,是一个白人小孩,请问一个白人小姑娘过生日,为何要买一个写着“生日快乐”中文字的蛋糕?大聪在国外居住多年几乎没遇到这种情况。
很多人会给出很多合适理由,但大聪认为这是电影故意这么做,以此来暗示安娜造的场景和人物虽然细腻,但一定会和真实现状有细节上的出入。
所以造假记忆的安娜,他制造的人造记忆不管如何细腻,如果仔细观察还是能发现不合理的地方。
这也说明安娜确实从很小的时候就在“关”在这STELLINE玻璃房里,和世界缺少接触,没办法 感受来自真实的接触。
K这个角色很亲民,全程《2049》我们是随着K的视角,让观众可以看到K的工作和生活。
不管是他在执行任务,还是他在家里的日常,甚至如何洗澡,如何吃一顿饭,都“面面俱到”。
K的身份也不像《银翼杀手》里,把德克的身份一直隐藏着,观众一开始就知道K是复制人,K也知道自己是复制人,甚至不管是警局还是住房楼道大妈,都知道K是复制人。
从K的这些细节可以看出,这是2049年新型复制人生存状态的一个缩影,也让观众能感受到这个依旧人情冷漠,脏乱差的未来世界。
很多人会觉得K的饰演者高司令,从头到尾冷着一张脸,有点面瘫,从演技方面确实可以这么理解。
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或许是因为高司令饰演的是复制人,在心智没有彻底觉醒之前,冷脸还算说得过去,不过最后K心智开了之后,还是一副冷脸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K在整部电影中,其实也是在寻找自我的一个过程。
在K的平时生活里,家里有一个虚拟AI,名字叫乔伊,这是K唯一能倾诉心事的对象,但可惜的是,K和乔伊之间的关系,是如此亲密但又如此遥远。
这就如同当下复制人的处境,看似他们已经成为人类其中一份子,能吃人类同样的食物,能做人类一样的工作,住人类一样的房子,但复制人始终在人类眼里是湖中之影,根本不是真实的,换句话说,人类觉得复制人没有灵魂。
而在人类眼里没有灵魂的K,却爱着更虚幻的AI乔伊,对于K来说,乔伊也如同复制人眼里的湖中之影,甚至都没办法触摸,但K却丝毫不会在意这些隔阂。
影片用这些剧情间接讽刺了部分人类在感情方面,有时候甚至都比不上复制人,那么所谓的灵魂,真的只有人类才拥有吗。
到了影片后阶段,当K以为自己是“自然出生”的人后,努力寻找着自己的身世,这更说明复制人内心其实是燃烧着灵魂,K在前半段追求着自己的爱情,后半段努力追寻自己的亲情,这些都能看出K有血有肉,他比某些人类,更配得上谈灵魂。
在影片结尾,仿佛上帝在给K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兜兜转转了一大圈,K本以为自己是命里注定的白马王子,但其实到头来,K依然还是K。
甚至当K站在一个乔伊大广告屏幕面前,发现原来之前的乔伊,只是人类欢愉片刻的工具,或许一开始乔伊所有的设定,都是按部就班,这时候K才发现,原来不光自己回到了最初,甚至还不如最初,他的生活他的一切,都是一个大骗局。
这时候的K是那么让人心碎,又如此悲壮。也就在这一刻,K终于明白,自己就是自己,不管自己之前爱上的是某段回忆,还是爱上某瓶酒某种食物,或是爱上某个虚拟的人,这一切都是属于K自己的,或许灵魂真正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每个人存在就不该被别人定义。
K终于想明白了,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去解救德克,让他和自己女儿相见,而不是杀了德克,什么所谓的革命,算计,未来,都是别人的算盘,K要做的,是他认为正义的事。
K在影片的心路历程,从开始的自我怀疑,到自我肯定,之后发现自己不是真命天子,又回到自我怀疑,渐渐顿悟后,又再重新自我认可,最后自我救赎。
这一切的心里转变,从某些角度很像前作《银翼杀手》的罗伊。罗伊从外星殖民地叛逃回地球,目的只是想寻找延长自己的寿命,但当他在地球经历的一切,让他渐渐理解了生命的含义,其实不在于时间的长度,而在于理解生命的厚度,以及享受生命的深度。
正如K的司令官乔什对他说的“你即使没有灵魂,一样过得很好。”
乔伊是K的全息女友,影片中表现的这种全息呈现高科技,让人看到了未来世界实现的可能性,要是以后大聪也有一个....嗯不跑题了。
很多人会有相同的问题,乔伊是真的爱K吗?还是程序设置好的流程?亦或是,乔伊其实是华莱士安插在K身边的一个卧底?
在此大聪觉得从乔伊的两个片段去做分析。
在影片里,K要去DNA检验中心查出生的复制人资料,乔伊此时和K对话,她说道:你们是A和C,T和G组成,我是0和1组成。
在这里解释一下,A和C,T和G是 DNA的重要组成的两对碱基对,因此每一个人的DNA,都由这四个字母组成,但因为排列不一样,每个人的DNA的四个字母排列顺序也是不一样的。
而0和1属于二进制,是当今计算技术的一种数制,现代的计算机和依赖计算机的设备里都用到二进制。
在影片里乔伊自言自语的说着这句话,其意思是暗示在银翼杀手的世界里,人类的科技在影片中表现其实只是冰山一角,虚拟的人工智能,已经对人类造不成威胁了。
换句话说,就算乔伊拥有自我意识,能自主思考,意义也不太,因为她是虚拟的,比乔伊维度更高的,是A和C,T和G组成的实体人工智能,也就是复制人,这些才是人类正在研究和对抗的群体。
另外K去孤儿院路途中飞行车被打下,乔伊也被断电。这就能看出乔伊的无奈,虽然她拥有意识想去解救K,但她毕竟是虚拟的,一个很简单的雷电脉冲,就能把她停电。
综上所述,大聪认为乔伊是拥有自我意识的,但是这个自我意识,是有天花板的。
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从影片乔伊身份的揭晓往前推,在影片快结束时,我们知道了乔伊其实是一款以满足人们欢愉为目标的产品,当然你可以升级成为你的伴侣,但这款产品的终极目的,就是让你成为像样的男人(BE A MAN)。
了解完乔伊这款产品的“终极程序”后,我们再回过头看了乔伊所有的举动,其实都遵循着这个原则。
比如K回家后伺候他,K让她拥有扩展全息功能后,上天台或许都是编程好的套路,这样更好的能和K在天台浪漫的接吻。
而且,乔伊还在K困惑时候安慰他,并在合适的时间,给K取名字叫乔(Joe),大家可以体验下这两个名字,乔伊和乔,是否太巧合,说不定在别的用户手中的乔伊,也在适当的时候给客户取名为乔。
或许这些还不足以说明冥冥之中是程序设定好,但是乔伊某一晚找一个真实的人和K欢愉,这就是最大的“程序任务”。
种种的迹象表明,都让大聪不觉得乔伊是拥有完全自我意识的,她只是人工智能的初代产品,说不定哪天,Siri就能做乔伊所做的事(羞...)。
但无论如何,K的爱情是真实的,大聪相信他到最后站在广告屏前,认识到乔伊的不真实,但那种真切爱过的感受,会让K铭记于心。
这就好像我们常说的暗恋,虽然对方不知道,但我却真实爱过他(她)。
Luv是华莱士的二把手,掌控着公司绝大部分的资源,一手帮着华莱士协助公司的壮大。
很多小伙伴会疑问Luv为什么总是那么爱哭,在影片中,她一共流泪了好几次。因此我们可以从她为何流泪去了解Luv这个角色。
Luv的谐音其实是和LOVE(爱)相同,这个角色取这个名字,就已经代表着她是多愁善感的复制人。
从华莱士口中评价Luv,她是最好的天使,所以大聪想从情感和自我证明两个角度研究她。
Luv受控于华莱士,所以她最深层的自我控制,是绝对服从华莱士,这就像《2036》里的那个复制人,让他自杀,会毫不犹豫。我相信华莱士让Luv自杀,她也会这么做。
但是Luv在自我认知的感情上,她其实比K还要更早认识这个世界,认识生命,认识所谓的意义等等。
所以当她看着华莱士对着新生的女复制人捅刀子时,她因为自己拥有清晰的意识而激动,从而留下眼泪,她自己内心也清楚自己被奴役,但她自己却无能为力。
在那幕的最后,华莱士摸了一下Luv的肩膀说,你是最棒的天使。其实这是一句很奴役的话,深层的意思是华莱士其实知道Luv哭泣的原因,但就算你不愿意看到人死,我还是杀了,你还得看着。
另一幕,Luv去LAPD总部找K的上司,并把上司杀了的时候也哭泣了,这也说明她内心的挣扎,她没办法说服自己现在做的是一件对或错的事,但是另一方面她也要证明自己,做华莱士最棒的天使。
在最后Luv和K决斗的时候,Luv亲了一下K之后,说:我是最棒的。在那时候她觉得自己实现了自我价值。
Luv之所以亲K,其实就是模仿当初华莱士杀了刚出生的女复制人之前,也亲吻了那女复制人一下,这个吻意味着死亡之吻。
看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其实Luv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坚韧。
影片里华莱士的对白,哲学意味很重,有文绉绉的味道,但是绕来绕去,他和复制人反叛组织费丽莎的目的是一样的,都需要复制人能自我繁殖能力,只是他们的利用方向不一样而已。
华莱士从影片一开始就在自行研究着能自我繁殖的女复制人,但始终有锁无匙,而这把钥匙,正是德克和瑞秋的孩子。
拥有理想主义的华莱士,已经能彻底利用基因改造和植入记忆技术,很好的控制复制人的服从能力,Luv就是很好的例子,但正因他的理想主义,导致他太过于自信,甚至比前作《银翼杀手》复制人创始人泰瑞还要自负。
8 ) 从1982到2049:人造人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 黑格尔(《小逻辑》,82页)
35年前,当NEXUS 6型人造人Roy在银幕上放飞那只鸽子的时候,银幕下的科幻迷们可能还没意识到,这只迷幻的鸽子将在我们脑海中萦绕三十余年而不停歇。
三十年来,我们无数次地问自己,为什么再难从银幕中获得那样为另一种“生物”动容的一瞬,这是因为老版的《银翼杀手》给了我们一种全新的定义,用一种悲悯的角度去看我们斗胆成为造物主后造出的“物”。
有趣的是,尽管各种影评里习惯把银翼杀手称为是赛博朋克作品,但严格来说,虽然它的剧作来源于赛博朋克旗手之一的PKD,却只发扬了PKD原作里对于城市背景“灰暗拥挤而杂乱”的描述。老版里讲的核心内容是“人造生物”与人类在自我认知上的哲学窘境,与吉布森当年提出的赛博朋克的技术核心(人工智能、神经网络)相去甚远,在主题上倒是更靠近科幻鼻祖的弗兰肯斯坦,只是保留了赛博朋克一贯的对科技的恐惧感,以及对未来世界的悲观认识。
和赛博朋克相比,它的反乌托邦味道更浓一点,人造人就是这个反乌托邦世界里被“技术型制度”锁死未来的对象。可是,整部电影的落脚点并不完全在人造人人身上,讲述故事的视角又是一个在大部分意义上“正常”的人,因此也很难说这是一部具有抵抗反乌托邦精神的作品,这和从克隆人的角度去审视无力改变宿命的《别让我走》是有巨大区别的。当然,受限制的一方势必要反抗,不反抗的话,那就陷入《空中杀手》里复制人的轮回宿命了。
但本质上,银翼杀手究竟和弗兰肯斯坦主题有多大的区别,才产生了我们这批迷弟迷妹?从艺术形象的外核来说,弗兰肯斯坦丑陋粗壮,和娇美的伊丽莎白形成了美女与野兽一般的鲜明对比,让观众产生的是恐惧而非怜悯的情感。然而,银翼杀手里,无论是“像耶稣一般完美”的Roy,还是身材苗条匀称身手矫健的Zhora、Pris,抑或美得不近人间烟火的Rachael,这些形象完全和我们人类无异,并且被植入和我们一样的记忆,甚或比我们更贴近“完美”。那么,对于他们不得不接受的“死亡”,观众自然会产生怜悯之情。
“人”固有一死,如果影片的定位只是说人造人有短而限定的生命,那就像描绘一类得了疾病的人,对这项技术所产生的伦理问题的冲击还不那么大。问题在于,人造人的生命是被写死了,是人类写在基因中无法更改的四年,这就像被推进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手足无措的难民,只剩宰割的份。因此Roy才会像发飙的弗兰肯斯坦那样狠狠地扼住“造物主”,因为他要的是“存续”,是一个物种称之为“物种”的最基本需求和最原始的动力。
这就回到老版银翼杀手里并没有细究的一个问题上:人造人,可以自行“造人”(繁衍后代)么?
似乎是不行,斯科特在老版里没有细说。按《银翼杀手2049》的暗示,应该是不行(所以孩子的出现才会让中尉姐震惊)。然后我们也知道,所有物种的第一使命,就是延续后代。
这里的核心问题是,如果人类硬要称人造人是一个“东西”而不是“生物”的话,它应该是一种不管召之怎么来至少是挥之即去的“工具”,不应该像生物一样能自主繁衍后代,否则就应该称为“物种”。
对待物种就应该有对待物种的伦理,这是从人员到画面到音乐到情调都像极了老版的2049,与老版最大的区别。
同时,这也是维伦纽瓦在执导2049中的聪明之处。他知道影迷们爱看银翼杀手里废土一般的末世景象,也喜欢绵延不绝的迷幻音乐背景,但他不能跟斯科特的老版完全一样,在最吸引人的“哲学观”上一定要有所区别,所以他选择回避了斯科特未回答而粉丝们又关心的几个问题:
1. Deckard是人造人吗?
2. 如果人造人能通过Voight-Kampff测试,是不是就像通过图灵测试一样成为了新的“智慧物种”?
3. Roy最后那段独白,猎户座、C射线、唐怀瑟门,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无视这些之后(比如他完全可以在老福特的戏份中回答第一个问题),维纶纽瓦反倒提出了一个很存在主义的观点:我们人类,和情感高度发达的人造人,究竟有什么区别?
在老版中,大家对Deckard是否是人类是存疑的,有几处暗示,包括Gaff折的纸鹤,包括Roy在一段碾压式的猫和老鼠游戏后却出手救下了Deckard,但终归没有正面点破。
然而在2049中,K的身份(这里就不剧透了)是点明了的,K对自身所产生的疑惑就是这个哲学的困境:我和你究竟有多少不同?把这个观点再放在“孩子”身上,假使Deckard不是人造人,那孩子究竟算什么,人和人造人究竟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不过是这里抽一块木头那里改一下风帆的忒修斯之船。
在悲天悯“人”的情怀之下,2049对自身困境的探讨是比老版更多的,尤其人造人从Nexus 6进化到了不听话的Nexus 8再到被植入严格服从指令的Nexus 9,2049对于技术哲学的探讨,从99年的高考作文题“假如记忆可以移植”升级到了“假如你我可以被复制而且还可以生孩子”。
抛开神经网络的话题,2049对人造人“人性”的思考上,是要比《攻壳》再往前走一步的,已经不要再问“它”是否有灵魂,而是,它就是灵魂。如果我们悲伤一点看,那就是被使徒攻击炸得半死却依然得笑的绫波丽;如果我们欢乐一点看,那就是七龙珠里的16号17号18号,能抗能打还能爱。总归是应该当“人”看待。
厉害之处在于,维纶纽瓦还有一个再升级的讨论,这次倒是让银翼杀手2049真的有点赛博朋克范儿了。
他引入了一个虚拟投影的人工智能。
漂亮可人的Joi。
虽然这部分并未被深挖,而且让人觉得有点偷师《她》和《机械姬》,但在主题上是非常契合的。
前一个问题既然是人和人造人有什么区别,那下一个问题就可以再宏观一点,人和人工智能有什么区别?
在老版里,我们觉得Roy感情充沛,又充满了人类的大智慧,后代Nexus人造人也是前序短片里被评价为“more human than human”。而在2049里,我们又会觉得Joi是一个如此贴心的存在,对于K而言,她不是一个纯被动的或程序性的需要,她的表现“似乎”证明了她在感情方面的自主意识,只是在电话任务来时才会重新切回“机器”模式。
既已有自主思维模式,何不能与人造人一样称为“我”?正如黑格尔所言:“就思维被认作主体而言,便是能思者,存在着的能思的主体的简称就叫做我。”(《小逻辑》,第68页)从哲学的角度而言,无论是Joi还是K,与我们普罗大众并无不同。
另一方面,Nexus 9型的Luv因为严格执行指令而让人感受不到人性化的“自我”,很难得到我们的共鸣,因此,2049里的Joi在银幕里代替了Roy的角色,在给予观众怜悯情感的同时,却又以悲剧的方式打碎它。
不得不说,那一段K和Joi虚拟融合现实的圈圈叉叉,着实美得不像话,维纶纽瓦通过这一段表现书写了科幻影史上属于他自己的篇章。而K回过头来在桥上看到另一出宏大的“Joi”的投影,既投射出当代人依赖虚拟现实的孤寂,又反映出先前Joi似乎从程序中凤凰涅槃出来的情感,这是远超今年《攻壳》的画面表现。
深究起来,无论是老版还是现在的2049,两个故事都算不上复杂,表象的主题都是寻找,潜在的内容都是问诘。两部作品都保持了如诗如画一般的风格,尽管这诗可能是波德莱尔风格的,而画面,尤其是2022大停电时造就的核废墟,大漠黄沙和庞大的雕像之中,居然还有几罐蜜蜂,这实在是太达利了。
没错,大片的黄色背景,当然蜜蜂也是黄色的。
最后决斗场景也是无比震撼的美,大坝前波涛滚滚,维伦纽瓦你确定没从《移魂都市》那里得到灵感?当然这里的画面要精美多了,而且还和老版一样充斥着各种意向。这让我对当年斯科特的艺术设计更是崇拜,一个银翼,一个异形,这么多年回头再看,科幻的设计感还是那么强,老版里的道具依然牛逼哄哄,只有像《巴西》里频频出现的那种显像管电视,才显示得出这些前卫艺术家们对科技进步想象的一丝欠缺。
不过,相对来说,两部作品在剧情上的铺陈也都略简单。因此我有个朋友如此评论:“82年的Blade Runner各种iconic的镜头我能轻易地数出十几个来,但就是对剧情的印象很模糊。”
表演上,高司令最后的镜头很美,但是怀特总让我想起纸牌屋中的下木夫人,略僵硬。老福特在猫王的歌声中与高司令会面,也是有点诡异,没有眼神的莱托是亮点。
尽管特意为2049制作了前述剧情:2022、2036、2048,我们还是能发觉新作中不少语焉不详之处,这倒也保留了旧作的风格,留白才能保证余味,才不会落入传统好莱坞式爆破和杀戮带来的苍白的完满结局,才会让我们再期待一个30年后的城市废土。
约翰•多恩说过:“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可以自全。”
然而,在银翼杀手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无论是老版电影中寿司师父和青岛啤酒前肮脏潮湿的市井,抑或是2049里圣迭戈废墟中如蝼蚁一般的不法之徒,高度发达的科技似乎并未带来高度进步的生活,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将这些冷漠的光影淋在拥挤的充斥着虚拟现实的城市中。
2022即将到来,不知道会不会像渡边信一郎导的前序一样,核弹就这么爆了。如果你是一个人造人,一定会庆幸那样的大停电抹去了你所有的前科。
但也许在一个寒冬的夜晚,你会突然看到一只猫头鹰飞进来,然后想起某个前辈说的,“这些都将在转瞬间消逝无影,如同雨滴中的泪水”,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句话。于是你开始翻身起床看老电影,看到吴宇森放了无数次鸽子,直到回溯到1982年,Roy放的那第一只鸽子。
<图片17>
然后你又会想起《星际牛仔:天国之门》里悬在Spike头上的闪亮的蝴蝶,它飞啊飞啊就像Roy的鸽子一样。
然后你便会怀疑我们这个世界的本质:
也许,它就是看得见,却摸不着的。
Almost human.
(罗祾)
从第一部的存在主义,思考人类与复制人之间的界限,到这部变成人类之子的议题,“繁衍=希望(界限)”,以及父与子的命题之类,不免还是有点禁不住细想了。其实福特那个角度更值得好好拍一部的,谁知道Deckard在三十年间手握这么大的秘密却不能去寻找,是如何在漫天黄沙中度过漫漫长夜的呢
生死去来,棚头傀儡。一线断时,落落磊磊。
太想把故事说清楚,反而显得笨拙,丢失了点原作那样的韵味。但同时又出色的对原作主题进行了延续和更具时代性的探讨,在超级英雄电影横行的好莱坞逆流而上,节奏如此之慢高潮戏场面如此之小却释放出了维伦纽瓦和迪金斯合体的最大威力和魅力,有几场戏值得入选任何人任何媒体的年度最佳电影瞬间。
四星半,文艺科幻大片。维伦纽瓦迄今最成熟的一部作品,将他的风格化融入科幻剧情当中,废土与神秘。罗杰·迪金斯大玩烟、雾与剪影,影像与配乐都很强烈。超巨大的建筑物带来强大的仪式感,让整部电影更具神秘主义,还有仍然觉醒式的剧情。近些年太少见的严肃科幻大片。杰瑞德·莱托戏份不多,却很亮。
格局很小,气势很宏大,剧情也很简单,然而讲的很复杂。说真的这个导演去拍攻壳多好……
简直科幻版海边的曼彻斯特,“我的女友住在U盘里”也太惨了吧。不过这场年度憋尿大考验我还是输了!Shame on me!
我们耗费了太多时间去寻找生命的意义 去寻找自我的灵魂 我们连理解自身都做不到 却想要触手未来 去挑战自然 或许生命本身 就是去闻一朵破碎的黄花 去触碰拍打着翅膀的蜜蜂 让烟雾从身旁飘过 让雪花在手心融化
奥斯卡大叔应该跪着把摄影奖给罗杰·迪金斯递上。
维伦纽瓦又一个被封神的导演,21世纪最好的电影续集。电影从第五分钟开始就已超神,在接下来的近三小时里犹如神游太虚,这将是科幻迷一辈子都会魂牵梦绕的电影,罗杰迪金斯不拿奥斯卡简直天理难容。电影在原作的基础上进行扩展,本质上却是一部原创电影,这使得本片既「银翼杀手」又不「银翼杀手」。 @2017-10-05 12:11:19
一开始是复制人,后来以为是天选之人,最终只是个局外人……如此经历便是“人”了。
这不是一部适合约会和朋友谈资的娱乐爽片,因为它有一种宗教般的肃穆、宏大、缓慢和沉重,但这应该是一部二十年后你会跟你儿子吹逼说:“爸爸我当年可是在电影院看过”的电影(是的,就像三十几年前那部银翼杀手本尊一样)
这不是商业片啊,这是碉堡了的文艺片啊!维伦纽瓦用最擅长的慢性把雷德利·斯科特的邪典完全磨成了自己的东西。故事并不复杂,甚至比老版少了点哲学意味,但呈现的废土美学震得人七荤八素叹为观止!越慢越好看,慢性出诗意,高潮你麻痹!163分钟真~~~过~~~瘾~~~
「極度冷靜和克制的人才懂浪漫」。有生之年能等到維倫紐瓦+狄金斯一起拍三體嗎?(沙田UA)
很暗,很慢,很不一般。好莱坞还有这种抛弃主流爆米花观众的玩咖,我服。喜欢的几场戏: 1、高司令多重曝光玩3p 2、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3、北京雾霾立了大功,不给LA任何机会 4、沙尘暴城放大四倍抬高四百米致敬老版银杀 5、杰瑞影音光控室戏耍老狄克 6、待续
某些时刻感觉像塔科夫斯基在拍银翼杀手,但归根结底维伦纽瓦只是故作深沉,相比163分钟片长和视觉上应接不暇,文本简单明晰到过于单薄,更不可能创造出前作过度繁冗的解读空间。不过仍旧是对得起前作和粉丝们的优秀年度之作。好莱坞对这个艺术片导演如此放任地重用在今天大环境真是匪夷所思。
高司令似乎还没有完全从上一部角色中跳出来,看见钢琴都要上去按一下……
半夜走出影院,竟然久违地下起了密雨。
虚体触摸到雨滴,废土生发出黄菊,复制人可以生育,这是你见证的奇迹;陨落前冲上去说的我爱你,浓雾里黄蜂纠缠的手臂,穿过漫长时空烟尘的对望,这是你感受的奇迹;暴雨在窗上逆行,微雪融在手心,傀儡有了灵魂,这是你经历的奇迹。在温箱里尽情想象,于记忆里放肆寻觅,见过了奇迹终于可以了此一生。
形式大于内容的视觉系科幻片,与前作一样都是渐入佳境,存在主义,废土美学,人类之渺小,情感之虚妄,思想维度高级。适合都市白领禅修净心,重新看待世界。
雖消費大街上亞洲文字舉目皆是,但那個城市一張東方臉孔都沒有。心靈依歸的上好文化仍然是那個good old America。女體的物化與操控仍然是這類片種的必備元素,憤慨的呵欠。(我們鮮少看見赤裸的男性人工智能,身體被人隨意玩弄殘虐。)要平權,務必以槍枝浪漫革命?對運動的想像仍然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