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莫西干回到故乡:黑暗的故事也要用喜剧诠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喜欢说:剧透死全家。对于一些具有强烈悬疑感的电影来说,被剧透确实会丧失一大部分观影乐趣。比如每一集柯南都直接告诉你凶手是谁,会让人十分苦恼吧。
但是也有一些电影,其实并不在意剧透。就算你早就知道剧情梗概,或者在观影过程中自行猜出接下的戏剧冲突和故事转折之处,但是你还是不会觉得这部电影无聊,反而会觉得它好看,甚至被感动得涕泗横流。
这类型电影虽然剧情俗套,没有新意,但平淡的故事总会以不同的方式讲述给你,反而又显得不落俗套。毕竟,太阳底下无新事,被感动的永远是你自己的体验。日本电影《莫西干回到故乡》便是这样一部剧情俗套却又感人肺腑的电影。
电影由冲田修一导演,松田龙平和前田敦子主演,讲述了一个罹患癌症却无比固执的父亲和一个叛逆的儿子之间的成长故事。这样的故事别说在很多部电影中都出现过,连你的身边都有可能上演过。可谓俗套至极。
在东京搞摇滚乐队坚持音乐梦想的叛逆儿子永吉,留着一头莫西干发型,因为未婚妻怀孕了,回到故乡小岛的父母家,准备结婚,却发现父亲早已癌症晚期。永吉在照料父亲的过程中,父子俩逐渐解开心结,重新认识与接纳彼此,也让双方有共同成长的契机。
故事最后,永吉已从少不经事的男孩,蜕变成可靠的男人,可靠的丈夫。同时,妻子在陪同永吉共同面对如此无常剧变的同时,也让自己从糊里糊涂的女孩变成了能干的妻子,称职的母亲。
如此的故事情节,如此的人物设定,说好听点叫做经典,说难听点便是俗套。正如前文所说,即使如此,也不会有人因为它陈腔滥调而不喜欢它,反而会惊喜于导演冲田修一竟能揉合三谷幸喜式的幽默,北野武式的荒谬与小津安二郎的温馨,将如此老套的家庭故事,拍出让人哭笑皆得,啼笑皆是的戏剧层次与感染力。
虽然电影希望探讨和表现的主题都是严肃的,比如父辈与子辈之间的世代关系、对待生死的态度、自我存在感的追寻,但是电影中的表现方式反而是戏谑的。就像是冷面笑匠一般,冷不丁地给你一个爆笑的地方,又冷不丁地给你一个正经的地方。
电影一开始便定下了这种基调。在一场凶猛的重金属表演过后,乐队成员们本该在后台酗酒狂欢,但是电影中的这几位反而冷静地坐在一起讨论养老保险金的问题。前后的反转简直让人始料未及,大吃一惊,心想何时金属党们也这么接地气了,他们不是天天都想着去给撒旦献礼的吗?
这种突然的反转在电影中比比皆是。比如前一秒父亲在严肃地训斥学生,后一秒就被一群老头拉去喝酒了,紧接着便烂醉如泥地被母亲运回家了;再比如前一秒父子二人还因为一言不合动起手来,后一秒父亲便在哈哈大笑地打电话叫亲朋好友上门吃饭;再比如永吉在替父亲排练矢沢永吉的曲子时,前一秒还在认真排练爵士,后一秒马上变成了摇滚风格,镜头从墙上的贝多芬、肖邦等大师的画像一一扫过,令人忍俊不禁。
整部电影便一直保持着这种节奏,一会给你笑,一会给你哭,遂成为一出叙事节奏、情节发展、人物形象、情感交流皆具备独特喜剧魅力的亲情伦理剧与个人成长电影。
而这种独特的电影节奏大概要得益于导演冲田修一的风趣:一定程度的黑色幽默、反叛且颠覆传统的性格、但又不至于恶搞过度。导演曾在接受采访时说过:搬到银幕上的时候,不管多么黑暗的故事也要以喜剧的方式来展现,这是我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情。
从他的几部作品,《横道世之介》、《南极料理人》、《去见瀑布》和《啄木鸟和雨》都可以看出来导演一直在用心地作喜剧。他的这些喜剧着力点并不在于有趣的语言和段子,反而是平淡生活中的一出闹剧,突如其来,却又合情合理。
电影的两个主角选用的演员也恰到好处。松田龙平天生带有一种独特的气质,又百变多怪,无论出演什么样的角色都非常迷人。前半段作为一个摇滚歌手,有趣可爱,后半段作为一个有担当的儿子和丈夫,又显得成熟稳重。
而前田敦子给人的印象一直是迷糊而懒散的,就像她之前主演的电影《不求上进的玉子》中的角色一般。在这部电影中,又再一次展现出她身上的这种特质。就像她对母亲说的:我也不聪明,阿永对我来说刚刚好吧。多么简单又迷人的一句情话,两人相处重在恰恰刚好。
最后吐一个槽。松田龙平饰演的永吉演出时明明是一支重金属乐队,但是莫西干头分明就是朋克的标致,要知道金属和朋克之间从来都是互相看不对眼的。所以一个金属乐队主唱怎么能留一个朋克头?难怪他的乐队一直混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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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2/2017 伦敦ICA The Japan Foundation Touring Film Programme
导演冲田修一本人亦到场参加Q&A环节
Japan Foundation的staff为观众介绍冲田修一的时候说,我差点以为他来不了了,不过你总算是来了。
没错,导演竟然弄混了成田和羽田机场、因此错过了预定的班机,幸好赞助商日航很快就安排了最近的航班,才让他赶上今天的交流环节。冲田边说边不好意思地笑、又抓了抓头,旁边的翻译话音刚落,就听到全场观众的一阵哈哈哈哈。
观众:为什么最后结婚式选择用基督教婚礼的形式来表现,没有选择日式婚礼呢?
冲田:啊哈哈,其实这种婚礼形式日本最流行的,虽然的确是有很多别的形式...
观众:您的很多电影也在国外展映了,那么在制作电影的时候会考虑到文化差异吗?是有考虑海外观众还是只考虑了日本观众呢?
冲田:并没有特地考虑海外观众呢。电影里面的确有很多大概只有日本人才能理解的幽默吧。之前这部电影也在意大利展映了,结果在那里根本没有披萨外送这种服务。(笑)那么英国是怎么样呢,有披萨外卖吗?
观众:这部电影是以小地方为舞台,您对这种地方会有特别的关注吗?
冲田:哈哈,这倒不是,我只是想要讲一些关于普通人平常生活的故事。当然,我的意思不是生活在大都会里面的人就不正常。嗯...要不然我的下一部电影就以东京为舞台吧。(笑)
观众:那个,其实我是AKB的粉丝来着...想问您为什么会选择元AKB的前田敦子来担任女主角呢?
冲田:在选角的阶段看到杂志上的前田桑,觉得她很符合女主角的形象,虽然有点傻傻的、但却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又看见她手上的美甲,觉得这和女主角作为美甲师的设定莫名相符,所以就拜托前田桑来出演了。
提问环节我没有特地去记录,结果回家发现有印象的片段剩得不多了,很可惜。但是整个问答时间里观众笑声不断,导演用日语回答结束、一群人笑起来,英文翻译结束、剩下的人也笑了。果然语言并不是传递幽默感的障碍呢。观影过程中同样是充斥着各式各样的笑声,但在某些触动人心的情节也听到了抽鼻子和掏纸巾的声音。果然语言和不同的文化背景也不是交流好电影的障碍呀。
冲田修一在《莫西干回到故乡》还是以细节的温暖来打动人,就像他另外的精彩作品一样。记得田村永吉带着怀孕的由佳回岛那晚,老爹呼朋唤友在家一起唱音头庆祝,永吉被一群不认识的长辈架起来喝酒。这一幕让我想起了近些年自己最喜欢的日剧《最完美的离婚》中的某个片段:光生和结夏回到老家,却在晚宴里被一群不认识的亲戚起哄唱歌。这种最平凡生活里的点滴,却总存在着无形的感动。
导演说主人公对于故乡的人而言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被看做一个“hero”的(说到这里旁边的staff突然插话:他才不是hero呢,我看起来就是一个没有用的儿子,全场又笑了)。这突然让我想起冲田执导的《南极料理人》和《横道世之介》,堺雅人扮演的西村淳和高良健吾扮演的横道世之介,对于南极科考队员们和横道的朋友而言,也许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同样被看做是“hero”吧。
冲田写这个故事的起源就是一次葬礼,当大家忙了一天之后讨论吃什么时,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披萨。后来他就有了把这一幕写成故事的想法。
最后突然想到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存在于田村治记忆中披萨的味道,到底属于三家披萨店里面的哪一间?
3 ) 莫西干回到故乡想干啥
户鼻岛位于广岛外海,乃濑户内海的鼻头。
冲田修一编导的《莫西干回到故乡》(又译《庞克头返乡记》2016),讲的就是这儿的事。《南极料理人》《横道世之介》《去见瀑布》都是冲田修一的逗趣佳作。这次找来了知名音乐人池永正二,创作了奔放又诙谐的音乐。善于营造细节的生趣,乃冲田修一的拿手好戏,这在日本导演中显得尤为突出,尽管日本人本就是注重细节的民族。不经意的小生趣,乃是优秀喜剧片的必备特质。
小岛的年青人外逃到大陆,这不单是日本和中国,全球化浪潮下,大体都是这个趋势。但老年人还是愿意固守本土本味的。永吉老爸阿吉(柄本明饰)一直在岛上中学业余乐队担纲指挥。老妈是日本职棒赛的忠实拥趸,看着直播,一惊一乍地吓死人。
他们自得其乐,与世无争,平静快活。偏偏这时,离乡六、七年的田村永吉(松田龙平饰),撂下了要死不活的摇滚乐队,带着已有身孕的女友会泽由佳(前田敦子饰)回到了户鼻岛。
自莫西干头的永吉突然归家,搞得这二老非常挠头,老头瞅着这扫帚头就来气,父子二人一言不合即掐架。他总是让永吉趁早回东京,混出了个名堂再回来。弟弟浩二倒非常懂事,乖乖孩子,规规矩矩的帮衬着。这准媳妇由佳之前在东京做美甲,家务啥也不会做,懵渣渣的,时不时捉弄婆婆一下,倒逗得婆婆很是喜爱。
至少,由佳可以给未来的婆婆,做一手漂亮的鲤鱼色美甲,间歇,她也按视频切下鱼腹,虽然搞得好不雅观,好在合得来准婆婆,慢慢能教她做做。
这段时期,学生乐队好像也不大听老阿吉的使唤,学生们嗔怪他总是演奏矢泽的音乐,小号手野吕更是软不拉叽的提不起劲头。但这些随着老头病倒,似乎都摇摇欲坠。
老头可不是一般的病,肺癌晚期,癌细胞已入腰椎,难以动弹。但这是个倔老头,躺在病床上也要硬撑着在楼台指挥乐队演奏练习。影片的细节很是生动逗逼。起初大家瞒着病情,但止不住难过,弟弟浩二女人兮兮地哭着,却言不由衷,老太让他去买水,他问多少,老太说按人数买。
结果老太也止不住地说真是不甘心,伤心落泪,老头质问她什么不甘心,她说怕他们输了,老头以为她是因为喜欢的棒球队,老太怕露馅,连忙也说我出去买水,老头好奇地说你们到底要买多少水。
最逗的是准儿媳由佳,她挺着肚子来到小岛上的妇科小门诊,里面的茂老太却专注地听着古典乐,好像她也跟着胎教。永吉推着老头来到海边,由老头点烟,老头抽着一口,挺着肚子的由佳在海边玩得兴趣,老头说,她真是有活力啊。结果,这烟一抽,又把老头给抽倒了,肺癌哪能抽烟呢。
这准儿媳的喜感,对应着这准婆婆的逗趣。老太看着喜欢的棒球队攻垒,不敢看,关上,随即开开,赢了,她乐疯了,由佳搂着她一块儿跳着,就跟我们喜欢看NBA一样的疯狂。
慢慢,老头也知自己病情,对建议他做手术的老医生说,我只想早点想出去,不想在这儿,我讨厌疼痛。之后接他回了家,永吉跟随着老头爬到了依山傍海的墓园,这一趟想必是让他别忘记祭拜祖宗。然后,永吉问他想做什么,想做什么,或者想见什么人。算是老头遗言吧。老头看看他,说你该把你的头发剪了。我想见矢泽。想吃以前吃过的披萨。
莫西干头饰不可能剪掉。想吃披萨,这户鼻岛上没有,外岛有三家,人家说送来的话早凉了。只得央求地说人家是癌症病人。结果,这三家都好有爱心,从安川骑着摩托车再乘船过海一刻不停地送来,且品种齐全,随老头挑食。
试吃,找以前最中意的味道,生怕家人失望,他大口嚼着说找到了,就是这个。搞得大家心满意足。深夜,恍惚中,矢泽唤醒了他,让他心花怒放,狂呼不已,这可是他演奏了一辈子的音乐大师。其实,只是永吉偷偷的装扮。
在老头闭眼前,还想看到儿子的婚礼。这下可嗨了,新郎永吉牵着挺着大肚子由佳,在医院大堂举行了一场西式婚礼。这与他家里的佛堂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两代人的印记。
旧时代与新时代的转换。主持人刚刚要宣布他们为夫妻,老头便突然“啊”地起身,然后猛地后倒,这下闹翻了天,永吉推着他出去,没想到一滑手,老头的车自动前行,狠狠地撞倒在墙上,再反弹回来,看来这回老头算是死翘翘了。
固执倔犟的老头,冥顽不化的老头,这回彻底歇菜了。好在之前,永吉带着他的学生乐队,痛快地指挥了一场,令老头十分满意。不喜欢音乐的小号手野吕也十分投入,学生们找到一齐狂泻痛快的感觉,完全没有以前沉闷被逼的无奈。自发的悦动,总比强迫的好。婚礼这场戏,突显了世事轮回的佛家因果关系。老头离去,由佳肚里的孩子即将诞生,这便是生生死死的循环往复。
但永吉还是带着挺着大肚子的由佳离开了。看来,莫西干的这一趟归乡,真是不同凡响又不虚此行。但户鼻岛不宜久留,这儿只是他的故乡,家乡变故乡,对于一个游子来说,这是迟早的事。再见了,美丽的户鼻小岛。再见了,微风伴着海鸥飞翔的小岛。再见了,妈妈!
2016、11、14
4 ) 生活的甜蜜与哀愁,恬淡又微皱
(文/杨时旸)
一切都改变了,但似乎一切又都没变。这就是《莫西干回到故乡》给人的感受。生活中微妙的变化,甜蜜与哀愁,都恬淡又微皱,一切并非大开大合,其实都是通过琐碎的细节点滴渗透。
导演冲田修一有这种把握生活真实细节的本事,把一切心理变化包裹在淡然流淌的俗常之中。之前的《去看瀑布》《横道世之介》都是如此。
当叛逆的儿子永吉梳着朋克头从东京回到故乡小城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将要面对怎样一个故事。他带着怀孕的女友来到故乡,看望多年未见的父母,这几乎注定了一场冲突的降临。但很快就会发现,这场父子间的故事,在拉锯,撕扯之间氤氲着难以言说的爱意。
从电影的第一幕开始,冲田修一就完美地进行了定调——那种隐藏在生活缝隙间的荒诞,让人们迅疾发笑但立刻又显露出淡淡的悲凉。作为乐队主唱的永吉,造型夸张地在舞台上嘶吼,台下不过只有寂寥的几人应和。他和乐手们回到后台,留着长发,画着尸脸妆的乐手,一改凌厉的样子,都懈怠又胆怯地谈论着对未来的恐惧,他们担心自己的养老金,盘算着自己会不会丢掉居酒屋的工作。转场之间,就能看到表演性的强硬和在真实生活面前的懦弱。它像从生活深处传来的鄙夷又无奈的嘲讽:即便你再对世俗不屑,你终究也要妥协。这故事讲述的不过就是当一个人从傲慢的青年迈入成年门槛的那一瞬。
《莫西干回到故乡》的主线无非是两代人的差异,两个世界的碰撞,两种文化的冲突。父与子,小城与东京,内敛与张扬,以二元对立开场,以相互理解收尾。从微观层面去看,这讲述的就是一个家庭内部的关系,叛逆儿子尝试回到俗常,倔强父亲突然发现自己身患绝症,二人在各自巨大的生活转折点上的一次交互,但如果能抽离、俯视去看,就会发现,这写的几乎是一个时代的横截面,或者说是普遍意义上的所有人必经之路的微缩隐喻。
其实,中国观众去切入这个故事的时候,应该会有更亲近的感受。处于急速都市化进程中的我们,两代人之间的牵挂与拒斥,总能在这部电影中找到温暖的回应。换句话说,《莫西干回到故乡》,是一次文化冲突的外显。
如果说,父子二人是台前的角色,那么怀孕的女友和妈妈之间就是相对隐形的支柱,她们退后一步,默默撑起了另外一番面貌的精神世界。父子间,两个雄性动物几年之后的重逢是从争斗开始的,男人原本就不擅长表达情感,即便互相想念,说出来和做出来的也不是拥抱,而变成打斗,就如同影片中表现的一样。但女性角色显然不同,女孩和妈妈很快就有了家人的样子,女孩给妈妈做美甲,妈妈教笨手笨脚的姑娘做饭,在这个过程中,妈妈显露出女孩的一面,女孩渐渐具备了妻子的潜质,如果说,父子间是通过互相矫正达成理解与和解,那么两个女性角色间,则是通过感情的互通。有趣的是,这两个女性角色都是母亲,一个看着自己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一个正怀有身孕,从他们的视角反观面前的父子二人,他们的执拗,打闹反而幼稚得像是孩子。这是个巧妙的映射。
《莫西干回到故乡》是那种家庭戏中最本分的写法,父亲突患重病,孩子暂时滞留故乡,他们用一场仓促的婚礼满足父亲的心愿,有时悲喜交集,有时啼笑皆非。这设定当中满含微妙的隐喻,父亲作为学校的乐团指挥,让孩子们吹奏着自己偶像的作品,荒腔走板,终不得法,儿子在东京演奏着狂暴的摇滚乐,同样没有观众,父子两人都是孤独又执拗的音乐爱好者,只不过用两种全然不同的音乐证明自己的存在,而最终,儿子用摇滚乐的激情激发了郁郁寡欢的学生,让父亲在生命的尽头听到了自己想象中的澎湃效果。有时,每个人都固执在自己的执念里,而某些意外会让人们贯通,见证未曾想见的光芒。如果说之前的一切都是每个人默默地改变,那么,儿子永吉的头发似乎就是不变的象征,他顶着莫西干发型穿梭于小镇和自己的婚礼,即便父亲要求,他也没有剪掉。有些事情总会妥协,而有一些总会成为自己的精神支柱而不会改变。
最终永吉和女友还是要回到东京,我们可以想见他们的未来,他们会更加切合实际的生活,永吉或许会把自己的音乐梦想当做爱好,成为自己父亲的翻版。这故事中的美好和失落,就如此淡淡发生,又淡淡隐没。
一切都变了,似乎一切又都未曾改变。所有变化都在心里,表面上依旧平静如水。
5 ) 观后感
太会写生活细节了。冷冷的笑点,尴尬,停顿,真的很能通过镜头语言制造笑点:当你看到爸爸问是不是癌,儿子点头媳妇摇头之后漫长的沉默;看到一辆赛一辆的披萨外送电动车和船上打招呼的外卖小哥,空气中弥漫的尴尬让人笑得停不下来。
描写人物表达情绪的方式也是多种多样:爸爸和刚回乡的儿子互殴,转头就打电话高兴的通知街坊邻里儿子回来了;生病想回家,回家的路上爸爸高兴的唱起了歌;人生心愿见到偶像被满足了的时候(虽然是假的),爸爸高兴得大哭;妈妈则更内敛一些,因为癌症哭的时候假装是在为广播里输球不甘心;因为儿子又回家来的时候高兴得抱着儿子哭时假装只是因为赢球而高兴。
对于父子关系的修复,又是用了非常自然的方式展开,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不需要爆发激烈的争吵,也不需要认真的敞开心扉说煽情的话。对儿子在城市没出成绩一边生气一边又高兴通知邻里。不自觉对学生说着知道父母终有一死,但到了这一天又不知道做什么才好,被中学生说只要陪着就好吧,他看起来有些寂寞,于是回城市的中途又进行了折返。爸爸提出的心愿都努力去满足,想见偶像太难了,原本不愿意的改发型也勉为其难改掉吧;想吃记忆中的披萨,就让几家披萨店送到岛上来;与其带着遗憾,说谎去实现也不失为一种方法,假扮成偶像让你见见吧。爸爸说你还是回东京吧,你对我这样好,让我觉得自己是将死之人。那也是事实,我能做的只有继续对你好点,再陪你一点,除此之外没什么办法。父子俩几乎不怎么认真交谈,但他们有在为沟通做尝试,一起天台抽抽烟,一起扫扫墓。唯一一次听到心里话,还是爸爸有了点痴呆,把儿子当成小学生来交谈,这才发现,在大城市搞音乐7年没回家,不是跟家里关系恶劣,是爸爸对他寄托了音乐热爱并且让他出人头地再回来,他的追梦其实也是传承。他不是孤单的追梦,其实有亲情作后盾。
所以音乐也成了他们修复关系的纽带,前有儿子代为指挥,结果父亲听得老泪纵横;后有儿子扮成矢泽,满足父亲心愿。这两件事父亲都给了他相当正向的反馈。
冲田修一对死亡的描写很轻,不煽情,甚至让人有点想笑。让去世的方式变得荒诞,省去了哭喊煽情的片段,人终有一死,该满足的都满足了,生者就不必有太重负担。
父亲去世后儿子还是回城市打拼,虽然两代人生活方式和地点不一样,但保留下对家人的关心就是一种关系的维系。
6 ) 莫西干回到故乡--无法理解的父与子
<图片1>
莫西干回到故乡,抱着梦想破灭的惆怅。
等待他的是人生的转折,亦或是悲哀地继续。还有一位即将去世的老父亲。
我们每个人都会面临这样的时刻,前路漫漫,往事不堪,还有已成路人的亲人。
但,这一切都不妨碍莫西干追求自己的梦想,那也许依然是人生路上的唯一能量。
相比来说,父亲在死亡到来前的坚持,更加说明了梦想的可贵,它是抵御死亡的唯一武器,是重燃父子情的唯一燃料。
片中以一种在悲伤中微笑的画面感,引导观众进入一种彷徨且等待的心态。松田龙平饰演的年龄不大不小的摇滚歌手,在陌生的故乡中,如同一个外来者一般接受着父亲逐渐死亡的事实,去思考人生的意义。过去,以及未来对此刻的自己意味着什么。我们看见了他即将成为父亲,却仍做不好一个儿子,他能够将父亲的铜管演奏变成了金属打击乐,但却无法在这种代际的疏离中,找到回归和血缘的价值。
当父亲最终在温馨的婚礼中,在众人对爱情的见证中呜呼哀哉的时候,我们依然难以知晓追梦人莫西干此刻的心。在茫茫的大海边,莫西干开始了新的东京征程,天水之间,他唯一留给故乡的呼唤,就是父亲对他梦想的肯定。也许除了梦想,一切都并不重要吧。
在东野圭吾《解忧杂货店》的一章“深夜的口琴声”中,一个青年同样在梦想和现实中挣扎。故乡有他该继承的老店,但东京有他该继续的梦想。在人生的岔路口上,日益苍老的父亲同样对他说出了此片中柄本明饰演的父亲说出的话:回到东京,继续你的梦想。
从大的维度来看,代际的差异,如同传统与现实,古典与流行的差异一样明显而无奈。子辈的梦想和生活方式已经不是父辈所能够理解和认同的。但这又算的了什么呢?在无奈中,在不可理喻中,不还是有爱与坚守存在么?不还是有同样重量和热度的梦想与希望存在吗?
所以,无法理解彼此的父子两依然可以深爱的彼此,正如同样无法可拍的陌生人,也可以通过心灵的探索和言行的努力而成为一生羁绊的爱人一样。这,也许就是所谓现代社会的本质吧。
无法理解重金属,不等于讨厌它或躲避它,无法理解顶着莫西干发型的浪子,不等于否定它或批判它,它代表着现实的另一种存在,正如你自己也是现实的存在之一。
包容,也许是此片除梦想之外的另一个主题,通篇父子之间,婆媳之间,陌生人之间,故乡和东京之间都没有争论,没有谁否定谁谁替代谁的狭隘的价值置换,我们看到了传统与现代间的相互包容,同时也看到了故乡与东京间的相互疏离。而这可悲的疏离,不就是莫西干们所追逐的,遥远的梦想的距离吗?
驻笔。
7 ) 《莫西干回到故乡》:“莫西干”与“老顽童”的父子牵绊
日本有许多以“死亡”为背景的家庭题材电影,它们以温情、平淡、嬉笑、深邃等为外壳,构成独特的美学内核。你可以说这是日本人对待死亡时惯有的超脱和淡然,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对死亡的某种迷恋。在是枝裕和的《步履不停》和《幻之光》中,死亡是萦绕在影片中幽灵,它既迫使主人公们停下脚步,又敦促他们砥砺前行,这一停一行之中,道出人生的变幻与真谛,他的电影是这类主题的典型代表。
但在今天要介绍的《莫西干回到故乡》中,同样伴随着“死亡”的主题被“装扮”成了更加可爱的样子,在被贴上喜剧标签后,故事的背后不再是难以触碰的生活哲理,而成为了一段嬉笑怒骂的欢快之旅。古怪父亲与叛逆儿子间令人啼笑皆非的冲突与言和,带出隽永的家庭温情。而当这一切被放入到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小岛上时,就显得更加亲切。
影片出乎意料地以一场“有预谋”的婚礼闹剧作为最后的高潮,但喧闹之后随即又以平静的基调作为结局。这场从离开都市到再次回归都市的归乡之旅,犹如一锅以温情为主味的烩面片,父子牵绊、婆媳逗乐、小岛淳朴人情等元素飘香四溢,它们缓缓沸腾着,越熬越浓。
哀·乐
本片中父子间的冲突并不是推动故事发展的主线,反而成为笑料的来源。在外多年的叛逆长子带着儿媳归家后,父子隔阂未解,即要面对父亲癌症晚期的现实,这个看似麻烦的哀伤局面,却因这对父子间古怪的情感牵绊而变得有趣起来,观众在欢笑之间,被悄悄灌入鸡汤。
父亲入院后的各种心愿,婆媳间逐渐深厚的情谊以及男主在对待家庭与未来生活时渐渐清晰的态度,都在推动着本片走向最后的高潮——一场在荒诞与喧闹中进行的别样婚礼。影片的“哀”短暂而逝,导演常用冷趣味来掩盖那些矛盾与艰难话题。
比如在父亲询问自己是否患癌时,临床的两声响铃和沉默地儿子与儿媳形成尴尬的“冷场”;以及父亲在得知儿子吃软饭时地愤怒与之追打,随后他在一阵疼痛无比的挣扎后,却立刻开始欢喜地打电话呼朋唤友,一场盛大的欢迎聚会忽然来临;以及后来为了完成父亲“记忆里的披萨”心愿,儿子同时叫来三家披萨外卖的设置,都是本片用“乐”来掩盖“死亡”的哀。
父·子
或许可以说这是一部欢乐版的《步履不停》,同样是儿子带着儿媳归家,面对同样倔强的父亲。期间有着儿媳向母亲学习烹饪;父亲对事业/爱好的执着;父亲与儿子步履前行,前往墓地祭拜等等相似构成。但比起是枝裕和的温吞与冷峻,本片则更为简单明快,最后的回味虽有不足,但观影过程轻松愉悦。儿子的莫西干发型与家乡的平静形成强烈反差,朋克金属嘶哑的怒吼似乎在这里无法宣泄,加之松田龙平自带的冷漠脸,和苦瓜脸父亲一起营造出一种冷冷的喜感。而父子间虽磕磕绊绊却不断缓和的关系,让影片一步步走向圆满。
父亲也有着同样叛逆的坚持,他执意让中学的管乐队吹奏自己偶像的曲子,这种顽固其实也是他心中的那个“莫西干”。从这点来说,父子俩其实在情感上彼此相通,只是碍于面子而故作高傲。父亲在医院的天台上指挥对面学校楼顶的乐队,当他陶醉在这样的状态里时,我们却看到了他身上的孤独。
亲情的融合终能抚平生活的噪点,“莫西干”从失意的东京归乡,经历一次不得不面对的亲情考验,当他终于褪下倔强的伪装,和父亲握手言和时,也有了重新回归的力量。
松田龙平演什么样的人我就想嫁什么样的人,当然最想要嫁的还是他本人。
搞摇滚的松田龙平和做农活的千叶雄大这两点本身已经巨好笑了!
日式笑点好可爱。龙平君好可爱。笑着笑着哭出来,哭着哭着笑出来。编剧导演的细节功夫好厉害。
你企盼明日晴朗,婚礼的病房外偏偏浇下一场大暴雨;你顺颂时祺安康,垂老的身体里偏偏闯进一群癌细胞。愿望清单上有安川的香肠披萨、矢泽的劲力吹奏、偶像的四目相对,原来人生走到尽头还有这么多的放不下,原来临到别离之时还是不知说什么才好。我说你啊,回东京吧。我虽是将死之人,你却是我的骄傲。
父亲:你靠什么生活?莫西干:靠她(指怀孕的妻子)。父亲飞鞋到脸。
父子故事类似于<啄木鸟与雨>,但由于本片故事更加完整的缘故,较之前的冲田映画而言略微缺少了点“欢笑”。最后的婚礼大赞,能够掌控这种闹剧的日本导演确实不多,希望冲田君继续突破创新!
拍父子关系修复的电影实在太多了,可冲田修一却能用生活流的拍法使原本不新鲜的故事绽放出自己的光彩,儿子的莫西干头与朴实小岛的格格不入构成了一个矛盾点同时也引出了些啼笑皆非的故事,而父子对音乐的痴迷又是一条潜藏的亲情纽带,医院那场婚礼将情绪推向高潮,结尾收得淡定又温馨。
秘制冷笑点、秘制尴尬、秘制停顿,还是冲田修一一贯的遗憾中带希望的秘制治愈药方,最喜欢冲田对不同关系的描绘,不管是左撇子新晋婆媳,还是病房里与老父下棋的主治医生,人们面对鸡冠头与面对生老病死一样,处之泰然厚养薄葬,在碧水青山的小岛上,淳朴淡然的相邻关系是更高层次的陪伴与生死相许
《莫西干回到故乡》挺有意思,冲田修一的正常发挥,依旧是小细节,小温暖,很多独立电影人值得借鉴的地方,没有《横道世之介》《去见瀑布》好看,和《南极料理人》《啄木鸟和雨》差不多。敦子好福气,分别和龙平、翔太两兄弟演过恋人了,下次是不是可以轮到瑛太两兄弟了。
"yazawa,广岛县民的义务教育!"233333好电影,前田敦演ダメ女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pizza那段从头笑到尾ww
通篇笑点很奇怪,可就是能噗的就笑出来;哭点更奇怪,可是笑着笑着就有点想哭。或者说,通篇都是闹点,奇怪的一家人,居然搭起来那么和谐。
虽说冲田修一总是煽情时候用力过猛(本片集中体现在婚礼那场戏),但是这片儿的几个小段子还真是感人啊,首推点披萨那个段子。父子间的交流障碍和感情写的也真是好。不过女性角色就太套路了,尤其阿酱纯属卖萌打酱油……
病榻上的老父亲,沙发上的老母亲,惊人一致,多次请求儿子儿媳赶紧回东京去吧。“你对我那么好,我觉得我快死了。”结尾的意外婚礼不错。
幾場戲:老媽在醫院背著擦眼淚,廣播放著棒球比賽輸了,對應回老媽深夜看電視棒球終於贏了,又哭了一次,可惜贏了老爸也不會回到以前的健康。老爸和樂隊在天台上的演奏,兒子當樂隊的指揮改變了那種老氣橫秋的風格。婚禮上的大雨,推車進醫院像極了《葬禮》的開頭(最後也是)。可惜結尾太刻意
有几场戏精彩至极
生老病死也不过日常。
日本电影里的穷乡僻壤也是山清水秀的,我国电影里的穷乡僻壤就真的很穷乡僻壤。
1.一部浑然天成的电影,冲田修一+松田龙平+前田敦子这个组合实在太棒了;2.平平淡淡的生活,在人物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中感受着影片的氛围和美好,不时爆笑,不时安静感动;3.医院里的婚礼真是眼前一亮,还有几场学生乐队的段落都十分喜感。
柄本明演的太好了!简直想要站起来为他鼓掌,松田龙平的气质现在已可以融入任何类型的电影,上一秒还是安静如鸡的词典编辑,这里就立马成了嘶吼的摇滚歌手,且丝毫不违和。相比之下,前田敦子某些段落真心尴尬。非常典型的日式描述死亡的方式,清淡不煽情。但却是冲田修一的片里算是目前最无感的一部。